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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螺船一直在大海中颠簸着,摇晃着,一点点朝着岸边靠近,好多次险象环生,危机重重,在水工窒息的恐惧中,逃过一次又一次劫难…。
这段航程按平时正常行驶,大概两个半小时,由于风浪的阻扰,螺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了足足四个小时,仍然看不到港口的影子。船上的水工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换下那身湿漉漉的衣服,就一直穿着,在呼啸的海风中,炎热的夏日他们竟然打起了冷颤,其中有个学水工一开始就把身体泡在那个盛淡水的大塑料桶里洗澡,随着风浪的加剧,船体晃动得太厉害,使他一直不敢迈出桶来,生怕自己站立不稳掉进海里,所以他就一直**着身体龟缩在那个大桶里,两只手伸到外面抓着船上的两根木方,偶尔伸出半个脑袋看看船的方位,然后赶紧缩了进桶去。
在这个惊悚的航行过程中,张超虽然也身处险境,但他一直都在观察人性的恐惧状态,他有这个嗜好,他喜欢通过某些场景或动态去透视人性弱点。然后在心理上给他们作出准确公正的裁判。
闲话少叙,七点时分,螺船经过五个小时的艰难跋涉,终于可以看到港口堤坝上的航灯了,船上的人禁不住一阵嘘唏,一阵亢奋。就在这时,那个船员工点亮了马灯。在那昏黄的光亮下,他准备到船舱去检查那年久失修的船底,却被掌舵的扬付军粗暴地呵斥住了,就在他迟疑间,一个巨大的波涛翻盖在船夹板上,他措手不及地脚下一滑,重重地仰面扑倒在夹板上,然后随着惯性滑出了一段距离被舷板挡住停止下来。停止后他一直没有动静,一动不动地扑面躺在夹板上。船上那几个学水工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在这种严肃的场面下,他们当然只能收敛着小声点笑,所以说那只能叫乐。那声音在风浪声的掩饰下显得微不足道,但接下来的声音就大了,大得几乎穿透周边的一切嚣闹,划破那黑暗的夜空而久久回荡。
‘啊,我的娘啊’那是船员工发出来的哭叫声。谁也没料到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摔上一跤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更没想到他能发出如此凄厉的哭声。他的哭喊声马上给现场蒙上一层惊悚的阴影,让刚刚有点振奋的水工的情绪又降到了原点,随后,船员工蠕动着身体缓慢地爬起来,那磕落两棵牙齿的空洞门牙还在滴着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就让他们感到恐惧又再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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