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张超带着老婆是跟着一对朋友夫妻来r城的。其实那次的目的地并不是r城,准确地说是H省,还记得那次临出门时张超夫妇连盘缠也拿不出来,是那个朋友信誓旦旦地夸口说钱的问题不用张超操心,还说朋友之间不必计较这些,然后两对夫妇才相邀一起上路的,那时去H省必须办有县级边境证,张超临行前还为此忧虑过,还是朋友若无其事地告诉他说‘没事,办什么鸟证,又贵又费时间,好多人没有办证不也去了吗,怕个鸟吗’张超疑惑地说‘那我们怎么过关卡嘛’朋友神秘地凑在他耳边说‘偷渡呀’,朋友的话似乎并没有给张超消除疑惑与忧虑,他还是满面愁容地质问道‘那抓到了怎么办,举目无亲的’。他朋友依然大大咧咧地笑着说‘你胆子不是很大的吗,你不偷不抢有什么好怕的,抓到又能怎样,会杀了你呀,顶多关上几天就放了,他们有那么多饭给你吃呀,万一不行顶多花点钱去赎人嘛’。张超的血性被他激起来了,心想‘是啊,老子不偷不抢怕个鸟呀,况且他平常那么本分的人都不怕,甚至他老婆都不怕,老子怕什么,难道连个女人都不如吗,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想到这里,张超抓着朋友的手,调侃地说‘成交’。
到达海口对面时[已经忘记那里的地名了],他们一行四人在那里滞留了一天时间,那个朋友跑前跑后忙着联络偷渡的渔船,等到联络了好就坐下来忐忑地等待着,
凌晨两点左右,他们一行四人跟着一支三四十人左右的人群开始向海边走去,看来偷渡的人并不少。所有人都圈着裤脚,光着脚丫,肩扛手拎着行李包裹,站在浅滩上等待着渔船的靠拢,那是条很小的渔船,船头上有两个男人凶巴巴地呵斥着,这些偷渡的人依次给钱上船,人上完了,虽然是在夜晚,但坐在船边的张超越仍然可以感觉到船身吃水很深,人稍有动作都会有颠簸倾斜的感觉,每一次的动静都会招来那两个男人大声的喝叫…。不知道过了多久,船终于靠岸了,那两个男人说船必须停靠在关卡附近,过关还必须通过关卡,因为附近区域都有哨兵把守,被他们抓到更惨,船上所有人都一阵骚动,各自抒发着自己的惊恐与不满情绪,但最终还是被那两个男人粗暴的声音平息了下来,然后各自提着自己的行李,缓缓地融入等待着通过边境关卡的人流中…。
‘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其实去了H省才知道H省并不像歌里唱的那么热情好客。他们刚刚踏上H省的土地时,迎接他们的就是一个很大的铁笼子,没有边境证的都被驱赶进了那个铁笼子,那个铁笼很矮,稍高一点的人只能弓着腰站立着,里面壅塞的人潮在焦虑烦躁中捱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铁笼四周都有很多身着制服,荷枪实弹的士兵看护着,每个士兵的手上还分别握着一条长约60厘米的钢管或一条皮鞭,很像电影里监视劳工的监工。下午一点左右,有几辆大卡车开了过来,那些士兵打开铁门呵斥着里面的人流排好队依次上车,有几个较为活跃的人想趁机溜走,却被士兵发现并狠狠地击了几棒,然后在凶狠地喝令下重新上车。一台车装了多少人无法统计,只知道人在车上都被挤得透不过气来,那时的公路还很简易,卡车一路颠簸扬起一片灰尘在一个森严的建筑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H省XY区收容所。
当然,所有人都被拘禁在收容所,几十人一间羁押室,室内同样低矮潮湿,光线很暗,透出一股冷冰与阴森。每个羁押室的门口都站着一个全副武装满脸凶狠的士兵,吃饭时倒是色彩艳丽,米饭是黄色的,显然是已经发霉了的,菜是红色的苞菜,这种品种的苞菜是他们这些内地人没有见过的,品种虽然是新奇,色彩虽然也艳丽,但吃起来就非常难吃了,而且每天都如此反复着,就这样‘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不知捱过了多少天,张超那个朋友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结识了几个当兵的H省籍老乡,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