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黑雾弥散,丈外已是漆黑如墨。这浓稠的黑雾似有无形的万钧之力,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四下一片寂静,惟有潺潺的流水之声回响在耳畔。
东方行祭起玉棺护住周身,踩着满地晶莹的碎骨小心翼翼的穿梭在逐渐高大的黑色石碑林中。
玉棺在半空中缓缓旋转,发出一层朦胧的青色光幕隔绝了黑雾的侵蚀。
薛湘儿在胸前紧紧握着一根魔法杖,左手紧紧抓住薛茗儿的衣裙,一双大眼睛不时警戒的看向四周。
“哗啦啦”
似有铁链在坚硬的石头上不停地拖动,清晰地声音穿过浓稠的黑雾如可怕的梦魇一般回荡在几人脑海。
东方行停下脚步,双眉微皱,这有些瘆人的铁链拖动声音就从几人前方的必经之路上传来。
漆黑如墨的浓雾遮住了视线,而且强如薛茗儿的灵识亦不能穿透这诡异的黑雾分毫,几人的处境立刻变得有些尴尬。
面对这里的可怕未知存在,几人不敢贸然向前,可是也不能断然就此退后或者绕开此地。直觉告诉每个人周围危机四伏,只有这一条邻水小径才是相对安全的。
“遇碑而过!哪怕刀山火海亦当一往无前,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难道那脏老头的意思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
东方行沉吟许久,越发觉得那脏老头高深莫测,似乎不比这神秘的神魔谷逊色分毫。
“哗啦啦”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很久方才在一声沉闷的痛哼中停下,似乎与那原来的声音一样受到了某种未知的创伤。
“求诸位小友救老夫一命,定有重礼相送!”从黑雾中传出的声音有些苍老与疲惫,语气却极为的和善。
东方行一惊,看了薛茗儿和凌风一眼,微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朝前方走去。
只见前方浓重的黑雾似乎在逐渐变得淡薄,六座颇为高大的石碑耸立在朦胧的黑雾之中。
每座石碑上底座皆雕刻着一只巨大的赑屃,手腕粗细的铁链从赑屃口中穿出,延伸到六座石碑中央数丈方圆的低矮石台上。
乌黑的铁链表面血光隐隐流动,似乎在不停地吞噬着某种神秘的东西。
石台中央一个黑影挣扎了几下,低声道:“我在这里!”
东方行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看去。只见那黑影居然是一名头发灰白的憔悴老人,面容上爬满了干枯的皱纹,整个人形同枯槁,几乎等同于一具毫无生气的干尸。
四根泛着血光的乌黑铁链铐住了他的手脚,还有两根铁链从他的胸前透胸而过,然后消失在他的身体中。
最奇怪的还是他头顶仅插入三分的一柄红色小剑,这小剑看起来已经有了些锈迹,可是东方行却分明感受到了令人心悸的可怕灵威。
只认真看了这小剑一眼,东方行便觉眼睛刺痛异常、心神不宁,立刻便移开了目光。
薛茗儿悄悄传音道:“小心,这周围石碑乃是镇魔碑!”
东方行冷冷道:“你是谁?”
“说来话长,我来至四百年前的宋国。当时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一则消息,说这里埋葬着一柄断裂的仙剑羽渊,然后我就约了一名好友一同前来寻找。最终仙剑羽渊没有寻到,却寻到了另一件至宝……”
那身影颤抖了一下,抓着头发痛苦道:“谁知道……谁知道他居然为了能独吞那件至宝,就将我骗到了这里,让我在这里生不如死的活了四百年啊!”
东方行仔细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衣着确实有着四百年前宋朝的标志。宋朝九州大陆上个大一统的王朝,后来经历了一场动乱,便分裂成了现在的几个国家。
东方行神色一缓,温和道:“前辈可知如何离开这葬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