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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打量丹陛下三呼万岁的人,视线落在她身上,她避让开,深深泥首下去,有种愿赌服输的绝望。

    新皇登基,一切如常。内阁的事内务府不得参与的,颂银要守好的仍旧是她那一亩三分地。述明和她商议大行皇帝的祭祀用度时,她有些愣神,阿玛说了半天,她才嗯了声。述明搁下造册看她,叹了口气说:“别琢磨啦,一人一个命。皇权‘交’替犹如日月轮转,不可违,不可逆。咱们就踏踏实实办咱们的差,吃着二四品的俸禄,别‘操’一品大员的心。”

    底下管事太监来领油蜡,她从墙上摘了牌子打发他走了,坐在条凳上捶了捶‘胸’口,“不知怎么了,近来闷得很。阿玛,我觉得我要生病了。”

    述明唔了声,“必定劳累了,你办事太急,要像阿玛似的,万事慢慢来。内务府的差事什么时候有个头?你手脚利索,办完了,一会儿又来了,办得越快,一天事儿越多。年轻轻的,要懂得作养身子,把自己‘弄’垮了,再有能耐也没本钱。”

    这些她都知道,其实她是想先给阿玛一点预示,好为她后头的因病辞官打下基础。

    她是有这个决心想跟容实去江南的,只是阻力必定不小。皇帝跟前不好糊‘弄’是一宗,家里也不知怎么‘交’代。毕竟阿玛和老太太的希望全在她身上,她要是卸了肩,佟家就得另外培养继承人。

    她难为地觑阿玛神‘色’,“福格进来伺候了?”

    福格原在奉宸院当郎中,管理皇帝驻跸行宫一切事宜。这会儿因内廷人手需要调了进来,如果她辞官,倒也不愁没人接替。

    述明瞥了她一眼,“是啊,今早领了牌子。”

    她吁了口气,“‘挺’好的,阿玛又多个帮手。”

    其实知‘女’莫若父,她在打什么算盘,述明心里都知道。他捋了下自己的胡子,“再好也是侄儿,不是自己儿子,你想撂挑子前得三思,问问老太太的意思,看她哭不哭金墨,拿不拿拐棍儿敲你的脑袋。你要从内务府出去,我想来想去你就一条道儿,就是充皇上的后宫……”

    她说不,“一个让‘玉’还不够,我也得搭上?”

    述明眨巴一下眼睛,“要是给个主子娘娘当,也是可以考虑的。”

    她站起来拂袖,“没什么可考虑,您喜欢当娘娘您去,反正我不去。”

    述明嘿了声,“我倒是想,可也得人家瞧得上我呀。”

    她气呼呼走了出去,雪沫子迎面扑在脸上,心里也发凉。以前只是设想,因为觉得豫亲王不会即位。现在一切都成真了,那个口口声声许诺她当皇后的人,不知会不会继续揪着不放。应该不会吧,当了皇帝视野更广阔了,不需要拉帮结派,以前的戏言也可以不算数。

    这么一想轻松了点儿,上乾清宫查看,一大拨的太妃们正跪着守灵,让‘玉’也在其中,孝帽子遮住了她的眉眼,只余口鼻在外头。她隔窗看,正打算过去和她说两句话,见陆润上前,垂手说了什么,扶她起来,搀进暖阁里去了。

    她有些好奇,穿过大殿跟到暖阁外,大行皇帝喜欢豁亮,因此窗屉子上都装玻璃,里头垂挂绡纱做遮蔽。恰巧一面帘栊没有拉好,隐约看见里头光景,让‘玉’言笑晏晏,身上重孝压不住脸上的红晕。陆润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里的时候在顺势捏住了她的腕子。颂银倒吸口气,心惊‘肉’跳。再窥探,他俯身‘吻’在让‘玉’额头上,颂银捂住嘴,吓得胆儿都破了。外头停着大行皇帝的棺椁,陆润在里头撬他的墙角,究竟有多深的恨,才会这么做?让‘玉’不知道陆润的为人,也同她当初一样被他的外表‘蒙’蔽了。虽说他有苦衷,所作所为是为了自救,可颂银就是没法原谅他,他太伤她的心了,那么信任的人辜负了她,这种伤害无法用语言形容。如今让‘玉’和他搅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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