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从肃愣了一会儿,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也好。”然后他就挥了挥手,示意闲杂人等可以走了。
盛泉想不明白,这么心爱的东西为什么要拿出来拍卖,拿出来拍卖又为什么不作保障,又为什么到最后眼见着别人拍走。他真的不明白。
于是他继续打内线电话,得知最后被一位年轻的连位置都没有的‘女’士以一千万人民币的价格拍走。而且是塞恩制‘药’的李少拱手相让。
下午三点钟,拍卖会终于结束,宋如我来到拍卖行的藏品室,行政总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保险箱,由专人打开,黑‘色’绒布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沓泛黄的手稿。书稿的最后,是签名:玛丽·维斯特麦考特。
老式打字机的油墨味道早已飘散在时间的长河里,留下来的只是深邃的情怀和思想。宋如我看了看自己刚刚还流血的手,生怕‘弄’脏这仅存于世的孤本,连碰都没有碰。
最后她签了一张支票,工作人员核实之后,应她的要求将书稿送至城中保险柜。
一切手续办完,已经是五点钟,落日的余晖轻轻罩在身上,宋如我一眼就看见了倚在‘门’口的李木白。
很显然,对方也一眼就看见了她,立刻站直了身向她走过来。他有些局促,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宋如我先开得口:“谢谢你的相让。”
李木白脸‘色’黯了黯,宋如我站在他面前,还是那样子的身高差,她依旧只到他肩膀的位置。这么多年了,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宋如我都不会再踏足布桑一步,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这些年……”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听到宋如我回答。
“‘挺’好。”
他还想说些什么。
“爱过。”
宋如我眯着眼笑起来,深邃的大眼睛弯起来就像是月牙儿一样:“跟你真是好久不见。”
她说得已然轻巧无比,玩笑话也拈手就来。就像是前尘往事早就随着时间滚滚而去。李木白心里的时时刻刻吊在心上的尖刀“啪”一下就刺得他鲜血直流。
他无话可说,只能讲:“这些年,你还是喜欢阿加莎。”
宋如我点点头:“还没有恭喜你结婚。”她摊了摊手:“省了我一个红包。”
她又笑:“不过我这个前‘女’友还是不来的好,是吧?”
“不是。”李木白立刻辩驳,他终于受不了宋如我成了这幅模样,他伸出手:“小我,你听我说。”
宋如我终于不笑了,她上前了一步,就站在李木白的眼皮底下,她却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木白,你不要为难我。日子长了,我也总要活下去的。”
她说到这个份上,反而更加令李木白难受。他知道宋如我的‘性’子,那么多年待在国外,不过是不想见到任何人,而他们之间那些爱恋恐怕到现在只能埋在土里。
而宋如我,不做恋人也不会跟他做朋友。
李木白知道自己失去她,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失去她,并且以惨烈和不堪的姿势结束,再见面对他平和已然是宋如我最大的教养。
宋如我和他告别,语气平静地说:“再见,有空再续。”
李木白觉得恍如隔世,曾经的宋如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内敛,甚至自卑。羞羞怯怯地朝他笑,他曾经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而她现在,已经像所有的成功人士一样,不卑不亢,对于他这个前男友平和淡然。
这些年,她到底走过了一条什么样的路?而她刚刚还底气十足地拍下了一千万的孤本。
宋如我在城中租了一套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户型,多年来一直是这样,小而温馨的环境。她今天已经很累,掌心的伤口开始发痒,低着头在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