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阮在门口叫住察木诃和萧也金,小声叮嘱道:“军中人员众多,耳目复杂,以后说话要注意一点,若是被小人抓住把柄,传到皇上耳中,你们就有危险了。”
察木诃与萧也金互相望了一眼,面面相觑道:“王爷,有句话我们一直藏在心中,不知当讲不当讲?”
耶律阮示意二人回帐内说话。三人走到大帐中央。耶律阮说道:“木诃、也金,我们对外是上下的关系。若无旁人在场,我们便是三兄弟。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与我听。”
察木诃先说道:“王爷,我觉得皇上此次撤兵,不会这么简单。”耶律阮问道:“依你之见,却是什么原因?”察木诃轻声说道:“我们前营一路所向披靡,在恒州所阻竟有一月。当时晋国援军尚未赶到,若皇上让中营大军支援,我们早就攻下了恒州。如今杜重威已到,要想再攻打恒州,却是难了。我思前想后,终于想通,原来皇上是故意不让王爷立下大功。”
耶律阮愀然说道:“木诃,你说的有道理。南征大军北撤,虽说是皇上的旨意,但究其原因,仍是我前营进攻受阻所致。如今不光是前营中的将士议论纷纷,恐怕中营、后营的将士都对本王有所微词。”
萧也金安慰道:“王爷不必过于自责。如果皇上下旨追究,我等愿与王爷共同承担。”
耶律阮摆摆手,苦笑着说道:“木诃、也金,这是皇族内部的事情,你们不必参与进来。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尔虞我诈。自从我掌握了前营的兵权,就有许多人处处提防我。如今我无功而返,正好让他们所诟病。等不了多久,就有人去皇上那里说我的坏话了。”
察木诃与萧也金上前握住耶律阮的手,低沉着声音说道:“王爷,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两个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耶律阮望着二人,心想:“如今我在皇室中势单力薄,他们还能一如既往地对待我,确实是我的好兄弟!”于是真挚地说道:“木诃、也金,多谢你们一路的支持,我才能够坚持到今天。”
察木诃与萧也金微微一笑,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才离开金顶大帐。
耶律阮送走二人,独自坐在帅台之上,用手抵住额部,闭着眼睛,细细回想近来发生的事情。
耶律阮素来用兵全无顾忌,所以能够迅速攻占晋国的定州。契丹前营大军到达恒州之初,本来可以不慌不忙地布下阵来,死死地围困住恒州城,久而久之,晋国守军自然会粮尽而降。不过耶律阮一心想要为父亲报仇,此时不想耽搁时日,急忙让军队强攻,导致晋国守军的顽强抵抗,契丹大军伤亡不轻。
恒州还未攻不下来,契丹南征就戛然而止。耶律阮担心皇上会降罪于己,因此这几日行事都是格外小心。
耶律阮正思索间,突然听见有人朝自己走来。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来人虽然穿着契丹士兵的盔甲,眉目之间却是汉人的模样。他急忙站起身来,朗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本王的营帐里?”
金顶大帐外面有重兵把守,此人竟然可以轻易进来,确实让耶律阮刮目相看。那人并不回答,用手指了指大帐的顶部,只见上面已经露出一条长约尺余的口子。耶律阮正想大声呼叫帐外的士兵,那人已经飞身走到他的跟前,紧紧捏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你不要虚张声势,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耶律阮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来者不善,这时深深吸了一口气,淡然地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本王与你素昧平生,并无冒犯之处,你为何要入营行刺我?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微微笑道:“王爷不愧是人中之龙,到了这个时候还能镇定自若,真让在下佩服!”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潜伏在大帐上面的玉衡子。他见各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