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的寒芒和钢崩碴口反映出窗棂外大门外压迫愈紧的凛冽北风，颤抖中剑光乱，寒音咽。

    田不日，眉眼轩昂，神态笃定，拿起一支令箭，重声道：“第一支令，麦少侠！”

    麦高出列，施敬礼，虎声道：“在！”

    “令你率花荣所部打头阵，迎敌夸娥子，只许败，不许胜，连输三场，少一场算你输，没功反有过。”

    “是，”声不壮实。

    “嗯？”田不日不满意。

    麦高提起音量，“得令！”

    田不日继续抽出令箭，道：“第二支令，令翠薇助援麦少侠，协同一致，不得有误！”

    翠薇上前，伸手去接令，信誓旦旦说：“请军师放心，没一点问题。”

    田不日回手，不予她令箭，严正声明，“答令辞必须短促且清晰。”

    平素非正规惯了的翠薇紧紧绷直身线，挺起满胸，正礼，一声尖脆，“是！”

    “第三支令，二把舵听令！”

    二把舵个头不高，目光稳准狠，尖额尖下巴壳，密密胡子异常繁茂，整个脸像个枣核型，俩眼习惯不看人，看人从不超过01秒，脑袋瓜里歪点子多，听到令后，出列，眼朝地，道，声音低但弹性好，“到！”

    “命你潜入魏国都城大梁，收买稚童，传播童谣。”

    二把舵随即便明了意思，一点都透人。其他人还不知其意指，嘁嘁喳喳一片猜度。田不日润润音色，道：“童谣非常简单，一二三，三二一，皇袍衣，陈桥驿。”

    二把舵满心喜悦，欣然领命，“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四支令，三把舵带领部属前往北方，袭扰赵简，记住，只在背后骚扰，不在正面作战！”

    “得令！”

    “第五支令，四把舵的任务是监视韩国都城，只监视，不出击。”

    “得令！”

    “第六支令，总舵主设伏鸭嘴口，阻塞夸娥子进路，只等王屋山遭袭，敌军心大乱，抜寨回撤时，倾全力出，击溃夸娥子军！”

    “遭袭？王屋山遭谁袭？”大多人不明白。

    田不日，“吾自有妙计！”神秘兮兮。

    大多人，左瞧右，右瞧左，打个仗还有这么多套套？套中套！套套好是好，可万一哪个套子松了，要出人命的呀！土匪打仗从来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复杂算度是傻逼正规军的事，不属于潇洒的我们土匪。

    田不日强调说：“记住，王屋山素来仗蛮强力，于吾不和，彼强吾弱，既然得罪就得罪死，既然开打就打他个灭门，打他个魂飞魄散，以免后患无穷。”顿顿嗓门，换个调，“听说王屋山金银财宝多，地利不错，兄弟姊妹们又多一个稳固地盘，每个人还能分一笔浮财。”

    哈哈！众人喜欢听，一个个眉开眼笑。

    田不日摇头喟叹：“唉，他先犯吾，亦属咎由自取！”火！貌像王屋山已收囊中！

    众人皆嗯嗯，也有人不明事理问，军师，我们大家都出去忙了，不知你干点嘛？

    田不日捋捋短髯，呵呵笑说：“我不是悟空，我也不会武功，我就坐在这大堂之上，赏黄河水品清茶味道，顺便，”田不日咖喇喇抖开一卷空白竹简，上等的薄竹贡品，“我给各位记工算勋劳，最后论功行赏！”

    横扫原野的朔风遇黄河腾空而起，遇城墙，遇宫墙，遇到横七竖八，层层叠叠的街垒民居，停缓下来。肆坊邻人，走街串巷，闲坐唠嗑，城中空地，边角旮旯，许多儿童在玩耍，跳皮筋的边跳边唱，跳房的边跳边唱，丢手绢的边丢边唱，圈圈舞的边舞边唱，全城小孩子都唱一个歌：一二三，三二一，皇袍衣，陈桥驿。

    歌声飞到龙亭去，魏王听了心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