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靠胡同的屋里打个小孔,用望远镜窥探三十三号大门的动静。
三十三号的大门,平时几乎没啥动静,住在院里的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每天,也就只有他进出几次,少有人往来,偶尔有往来的,也都是些精壮汉子,从没见有妇女儿童进出过,显见得,这儿不是一处寻常住家,更象是西城汤老九的一个窝点。
不能惊动汤老九,要是他受了惊,你就再也找不着了,听说,他在北京城里,有九九八十一处窝点,他要沉下去,到猴年马月才能浮出水面呀。
窝点多,仇人也多,汤老九明白,要他命的人,多得连自己也闹不清了,在江湖上混,保命第一,赚钱第二。
柱子向他详细叙述过西城汤老九的模样,金蝉子一定要会一会这位老兄,再作定夺。
夜间,金蝉子尤一天掠入三十三号院内窥探动静,发觉偌大一个四合院,确实只住了一个微微发福,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院内打扫得干净利落,东墙根有一株大槐树。
金蝉子尤一天潜伏观察了十天,一天傍晚,一辆驴车停在三十三号门前,车门打开,走出一个小老头来,中等偏瘦身材,脸色黑红,背微驼,眯细眼,手握一根尺把长的黄铜烟杆,没错,就是他,西城汤老九!尤一天一阵狂喜,就象见着久违的情人一般,心头怦怦乱跳。
汤老九敲开门进去了,赶车的是一位彪形大汉,观察四周动静后,见无异常,才赶着车,离开了。
看来,赶车的也是汤老九的人,金蝉子尤一天暗自感叹,西城汤老九活得也挺累呀,甚至,比老子还累。
天色黑尽了,金蝉子尤一天身着黑色夜行衣靠,背插宝剑,掠进了汤老九的窝点。
北屋窗口亮着灯,他潜到窗下,窃听屋内动静,听得屋内两人在喝酒聊天,切切私语,聊天内容却听不分明。
便来到北屋门前,微微一推,门栓插上了,推不开,便从怀里掏出匕首,将门栓拨开,推门,闪了进去,道:“西城汤老九,兄弟我找得你好苦啊。”
八仙桌上的烛光被冷风一激,摇曳不定,桌上摆着酒菜杯盏,坐在桌旁的汤老九与络腮胡子正在喝酒,见状,脸色突变,扔了筷子,齐地往两旁一掠,汤老九手握烟杆,护住前胸,看来,烟杆不仅可用来抽烟,也可用来防身,是类似判官笔之类的奇门短兵器;汉子手里操起了单刀,他俩成犄角之势,准备迎击这位不速之客。
站在汤老九面前的,是一个黑瘦的小老头,年龄与自己相仿,身着夜行衣靠,此人素不相识,不知是何来头。
汤老九怒道:“来者何人,报上万儿来。”
金蝉子将门带上,拱手一揖,道:“在下叫金蝉子,乃无名小卒,夜访汤爷,唐突之至,实属事出无奈,望汤爷多多包涵。”
汤老九道:“你把背上的宝剑解下来,慢慢放在地上,咱们好说话。”
金蝉子按汤老九说的做了。
汤老九道:“把宝剑给老子踢过来。”
金蝉子又按吩咐,踢了过去,络腮胡子捡起宝剑扔在墙角。
汤老九问:“你是来买情报的?”
金蝉子道:“不。”
汤老九又问:“你是来卖情报的?”
金蝉子道:“是。”
汤老九再问:“什么情报?价格多少?不过,老子要不要,还不好说呢。”
金蝉子眉头一皱,那张脸本就皱纹密布,此时,额上的两道抬头纹,便如蚯蚓般扭曲了,使他的脸,看起来象是秋后一颗饱经风霜的核桃,他冷冷道:“看来,汤爷不要还真不行。”
“吓,你想强卖?!告诉你,老子不吃这一套,你越是强卖,老子越是不买,再好的情报也不买,看你把老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