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只信鸽扑楞着翅膀悄悄降落在朱国某处府邸。
曾绑在信鸽腿上的密件,此刻安安稳稳的放在黑檀木桌子上,桌前圈椅中靠坐着一人,面前是一盏香茗,伴随着薄薄的水气,茶香四溢。
他抬手扣了扣桌子,示意侍立在旁的人拿去。那人恭敬的拿过密件,展开一看,犹疑的望了一眼坐在椅子里的人,折好再放回桌上。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连瑾瞥眼见到贾逊有些为难的神色,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督主神机妙算,一切都在督主的预料之中,只是卑职始终搞不明白,不过杀了一个元洪而已,督主如何料定那小皇帝会按照我们的心意走?”
连瑾瞥了他一眼,贾逊汗颜的垂下头,他这才淡淡开口道:“杀元洪只不过是第一步。十几年前的两国之战舜国对我朱国俯首称臣,年年上贡,时间一长自然心生不忿,只不过那场长河之战实在太过惨烈,叫舜国人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罢了。元洪选了个好时机,小皇帝大权尚未抓稳,正是容易被摆布的时候,难免被一帮朝臣左右意见,若不加上一己私利那元洪也可算上是个忠君爱国的……”
“恕卑职疑问,那元洪此时被杀,这样一来他的死不就怀疑到我们头上,且如此一来引得他们举国一心岂不是适得其反?”
“本督怕的就是他们不疑心,他们越是疑心对我朱国就越是忌惮。至于你所言会不会适得其反,退一万步讲,那小皇帝是个有雄心壮志的,此时死的是当朝大将军,元洪是个什么人物那小皇帝心知肚明,长河之战若不是他在,恐怕舜国早已被先帝所灭。他的死对军心士气有如何影响?他如何敢随便开战?”说到此处,连瑾顿了顿,若不是因此他也没必要亲自冒险去杀他。
贾逊愣了愣,“督主所言甚是,只是即使如此,舜国也会不动声色将此事压下,而绝不会出此下策。”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连瑾突然问道。
“十一月二十了。”贾逊起初不明所以,继而恍然大悟——每到年末,舜国便会派使臣将贡物送到朱国来。
“会不会让舜国皇帝出此下策就全看那使臣了。”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他低声笑了起来,搅得贾逊更是一头雾水。
“这个……卑职还有一事不明。”连瑾斜睨着他,惹得贾逊冷汗连连也不知道闷在胸口的问题该问还是不该问,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督主费尽心思计划难道就是为了这一纸和亲?”
“你知道什么,”连瑾一只手摩挲着手把上雕刻的兽头,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隐没在他的眼中,“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元月初舜国派遣到朱国的使臣狼狈的被赶回到了舜国,原本由使臣带到朱国的钱财贡品又悉数被带回了舜国,朝野上下无不震惊。使臣当时在朝堂上俱道面见朱国皇帝的始末,脸上还是一副心惊胆颤的模样,似乎当时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使臣到达朱国北都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被朱国皇帝召见,当着朱国满朝文武,朱国皇帝突然问了一句,“不知贵国元洪元大将军可安好?”
元洪死在先,使臣出使在后,他亦知道元洪的主张,知道这趟差事是怕不好应付了。事先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坏的结果却也没料到朱国皇帝竟然要将贡品悉数退回。
当着舜国所有朝臣的面,使臣复述了朱国皇帝的原话,“长河之战吾国大败于汝国,汝国非尔父一念之仁,安得苟延残喘乎?不念两国兄弟之好,阴与小人谋以背盟,何乃敢尔!吾势必踏平汝国!”
此话一出,舜国皇帝和朝臣纷纷色变,先前还支持起兵讨伐朱国的官员个个嘴巴紧闭不敢再作声,舜国皇帝着急的问使臣是如何答复的,使臣不忘自夸自个是如何的舌灿莲花,使得朱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