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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昨夜陛下杀了不少无辜之人。”

    “我不能复活死者也不能杀了陛下为他们偿命。”法渡笑道,“难不成你是要我去替他们念上一段往生咒?”

    “陛下既然如此倚重师父,雪休想请师父多在陛下身边提点警醒,如此行径实在不是为君之道。”

    法渡微微一笑:“你是要我干预朝政吗?”

    雪休顿时被噎住:“雪休没有这个意思。”

    “我现在什么都不做,尚且有人非议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僧,若我向陛下进言,无论是否合宜,都会成为颠覆朝纲的罪证。”法渡笑道,“天下人要的不是对错,而是一个可以承担后果的牺牲品。”

    雪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那你非得杀死仝越不可吗?”

    “他必须死。”法渡轻轻点头,“哪怕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也是如此。”

    “原来你知道你都知道。师父,佛家讲究回头是岸,就真的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吗?”雪休眼里闪着微微的泪光,“不,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劝劝他我一定会劝他放弃篡权夺位,师父,求求你!”

    “你和我纠缠已经没有意义了。”法渡淡然道,“一个时辰前仝越就已经走了。”

    雪休浑身发抖,几乎就要跪倒在地上。

    “仝越一路攻城略地,烧杀屠戮不在少数。即使你有凭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仝越满心都是即将成为帝王的雄心,又怎么会为你的几句说辞便轻易放弃?”法渡淡淡答道:“一味仁慈劝诫未必就能导人向善,有的时候以杀止杀以暴易暴反而更加有效。若你杀一个人能够保护更多的人,那就是善举。”

    “善举呵呵呵善举?好啊,你真好!”雪休看似是要用袖子遮蔽着即将决堤的眼泪,袖中寒光一闪却直朝法渡胸口刺来。

    法渡举起手来,那柄匕首便从手心里直刺而过。

    血并没有喷溅出来,而是顺着伤口缓缓滴落,匕首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从伤口里推出来,然后整个伤口在须臾之间消弭于无形,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雪休彻底呆住了。

    “可惜养育教化的恩情到底还是没能抵过血浓于水的血缘。”法渡把匕首收到袖子里,“行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这么出去吧,免得担上行刺国师的罪责横生事端。”

    雪休猛然回过头,一路疾奔而去,就像是正在逃离可怕的怪物。

    风卷着茉莉的枝叶残瓣从脚底滚过,细雨洒了满城的淡薄凄哀。

    十多天之后仝越的死讯就会传回帝京,那个时候朝中混乱的非议也会逐渐止息,起码也能换来大半年的安稳日子。

    法渡信步走着,身边的人撑着伞裹着蓑衣匆匆而过,并没有人朝他多看一眼。

    他轻轻一叹,脸上却带着笑。

    他已经不在乎对错,无心去倾听世人的想法,甚至也不在乎雪休方才忤逆弑师的举动,只是寂寞。

    天下之大,却在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他并肩而行。

    几道闷雷滚过,雨忽然就大了起来。

    大白天弄个佛光护身把雨水隔开未免太惹眼,法渡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快速搜寻可以躲雨的地方。

    不远处正是一处歇脚亭,里面似乎已经有了避雨者。

    亭子虽然不大,风急雨骤之下法渡也来不及再寻别处,只得低头朝里冲。刚想进门便觉得肩头被人撞了一下,不由得一个趔趄。

    撞他的人抢到了前面,跟着一回头:“哪来的和尚?”

    那人穿了一席白衣,即使刚从雨幕里冲过来,衣角上却连一个泥点都没有,就像是踏着风飘过来似的。他的皮肤在昏暗的雨幕下也笼着一层温和的白光,就像是活生生的柔光效果,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嘴角那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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