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间,卿尘已经由一群小侍簇拥着走进了大厅。
“嗨,安丞相权倾天下,却子嗣艰难,竟只得了……”席间,不知谁低声地感叹了一句,话说到一半,似乎就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打住。
不过,楚泠月却已经听明白,今日为安思粟的寿诞,作为她唯一的后嗣,卿尘虽是公子,也只得到这边来拜寿。
卿尘那么小的小人儿,却还要应酬这些,他一定很累吧!这也是他生在权贵豪门推脱不开的责任吧!
正默然感叹,一只手伸过来,在她的肩上一拍。楚泠月回头,就见郑循的一张笑脸近在眼前。
“楚大人,你怎么躲在这儿啊,让我好找啊!”
不等楚泠月答话,郑循伸手拉了她径直穿过一桌桌酒席,走进大厅。
大厅里,卿尘正倚在首座的安丞相身边。见到楚泠月进来,黑黑的眼睛望过来,满眼的笑意荡漾开来,如春风,让楚泠月心里一暖,忍不住也回以一个微笑。
一进门,郑循对着齐齐望过来的目光呵呵一笑,将楚泠月推到身前,笑道:“方才,你们不是都问什么叫招标么?我把正主儿找来了,你们尽管问她好了。”
见到郑循,楚泠月就知道,自己早一步开溜的打算落空了。但却想不到,她将她拉进大厅,居然是为了这个缘由。虽说说说招标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却不认为,在私人性质的寿宴上,她一个四品小官可以恣意地高谈阔论。
一个回神,郑循已经将她带到她旁边的位置上,也不理会她的尴尬,径直含笑坐了,只舍了她突兀地站着,如沙漠里的一棵树。
心中暗暗对郑循腹诽不已,楚泠月笑着先对首位的丞相行礼,又拱手行了个罗圈儿礼,这才朗声似怒似嗔道:“在座各位大人,皆是士林前辈,哪一位不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何需我的浅薄之见……”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却不给任何人发言的机会,径直向着首位的安丞相躬身道;“呵呵,所谓”招标“者,就像招亲。吾家有男初长成,媒公挤破门!”
说完,楚泠月再次大大方方地朝着首位深施一礼,转身,径直在空位上坐了,只余下全场官员不知所以,面面相觑。
半晌,扑哧一声笑,打破了沉静。
众人闻声望去,首位上的安公子正伏在安丞相耳侧,含笑低低耳语。片刻,安丞相哈哈大笑道:“吾家有男初长成,媒公挤破门啊!”
全场仿佛同时恍然,笑声哄然。
待得笑声渐歇,安卿尘缓缓从席上起身,走到安丞相席下,躬身行礼道:“母亲大人寿诞,儿子无以为贺,特自请献上琴曲一首,为母亲大人贺寿。”
安丞相慈祥地望着爱子,含笑颌首,场中诸位也是笑着呼应。
不消片刻,小侍已经抬上琴案,又送上香巾,伺候卿尘净手熏香后,方在琴案后安坐。
素手轻抬缓落琴弦,目光流转,恰对上楚泠月望过来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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