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秦楚送药材来了~”八角稚嫩的声音自前堂传来。
白蔲正在后院熬药,听到声音,执葡扇的手兀旳一滞。
想起那张清俊儒雅的脸上温柔如春风化雨的笑容,便不禁弯起了嘴角。正打算移步前堂,便看见一抹湛蓝色身影飘然而至。
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温柔似水的茶瞳。
微凉的风悠扬的吹来,撩起男子散落在额间的长发,悉悉索索的拂在她不施粉黛却依然出水芙蓉般精致的脸上,轻微的痒。
秦楚仔细瞧了白蔲,还是桃红色小袖短襦,下身着青绿色高腰长裙,粉色围裳在胸前系成一只翩然欲飞的碟,一头乌发用簪子松散的绾着。
不过民间一般女子的装饰,却总觉美艳不可方物。
“近日来,蔻儿可好?”
“无恙。倒是你,这几日在川蜀与江浙之间奔波劳碌,怕是累着了。”
秦楚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笑了声。
“日间奔波倒是无碍,只是思念蔻儿思念的紧…”
白蔲听了这话面上一红,慌张无措间便轻推了秦楚一把,却不料秦楚轻“嘶”了一声,俊眉随之紧皱了起来。
“你受伤了?”
女子关切的话语刚出口,眉头也似秦楚一般皱了起来。
白蔲撩开秦楚的衣服,右肩处赫然一道深黑色伤口,伤口外围凝了痕,却不见内里的骨肉重生新长。
是慢夭。
这种毒她以前听师父说过,毒性不强,但会逐渐渗入体内,直到三个月后所有的骨肉都死亡,只留下一具干枯的尸体。此毒是从西域边境传来,中原地区并不多见,巫谷那么多的毒手,能制此毒的也不过二三。
除了施毒者手中的解药外,世间再无他法可解。
念及此,白蔲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你怎么……受的伤?”
她能听到自己声音里带着细碎的颤抖。
“回来时,经巴蜀遭水贼抢劫货物,一时疏忽便中了一箭,已好了大半,蔻儿无需担忧。”
秦楚轻柔地将她的手移了开来,看着她深蹙的眉头,不觉有些怅然。
能让白蔲那么紧张的毒,定不是轻易便能解得了的。
白蔲的细眉皱得更紧,心下疑虑丛生。
若真如他所言,只是被一般水贼所伤,那些水贼们又是从何处寻来的慢夭呢?若真是普通的水贼又为何会用这么可怖的毒药,这分明就是要将秦楚置于死地。可是秦家素来笑面迎人,哪里来的仇家?
白蔲按下满腹的疑惑,望进那茶瞳里。
“秦家世代做医药生意,你亦从小就熟知药材药性,当时怎么不及时处理?分明是你只顾生意不顾自己。”
“蔻儿莫要生气,”秦楚将白蔲揽在怀里,摩挲着她的秀发,语气轻柔。“以后不会了。”
白蔲便不再言语。
他分明又是在安慰她。
庭院中的桃花树扬下几片花瓣来,夹着空气中药草的味道,泛着淡淡的清香。两个人相互依偎,各有所思。
许久,秦楚才打破了沉默。
“蔻儿,我听说江都近来越发不安生了。”他把下巴搁在女子的肩窝里,轻轻地摩挲。“我平日忙于应酬,白师父也不在医馆,你自己……”
被白蔲柔声打断。
“无须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她扬着灿然的笑意,心底却是惶恐的。
对慢夭,她根本没有解毒的把握,现下之计,只能先暂时减轻毒性。
“蔻儿?”
被秦楚的声音换回思绪,白蔲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走神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