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郎中心知刘郎中这是怕自己在医卿大人跟前露了脸,于是憋了半晌,最后反问道:“那你说说这病症,老朽洗耳恭听!”
刘郎中冷哼一声,道:“刚才在下看了病人舌象,发现病人舌质淡红,舌苔白润。结合此前医卿大人所说病人的脉象低沉、细涩,略略有些体会。”
叶问天微微一笑,道:“说来听听。”
刘郎中摇头晃脑道:“病人被瘟疫的外邪侵攻,瘀血毒秽在体内横行,故才有这诸多症状。瘀血结于腹里,则反映于舌,舌象当是紫绛瘀暗而腻,但这与病人舌象不符;若是瘀毒搏于气血,变现于脉,则脉象低沉弦细,这却对了症状,可见病人瘀毒乃是在气血之中……”
刘郎中话还没说完,顾郎中打断道:“明明是我辩证病人体内有瘀毒,你不过顺着我的话说而已!”
刘郎中一脸不屑道:“这是瘟疫区,病人自然都是瘟疫患者,体内有瘀毒又有谁人不知?我辩证出病人瘀毒藏于气血,你能么?”
顾郎中一时气结,倒也找不到话反驳。
许医令皱了皱眉,道:“你二人说得都有道理。不过,医卿大人推测病人会昏厥,你们谁能辩证?”
刘郎中和顾郎中大眼瞪小眼,互不服气。两人显然也不是庸医,奈何水平不够,却没有人能辩证叶医卿的话。
叶问天看了半晌,见两人不再说话,心知这二人看来水平是有,不过也不见得有多高——这也不奇怪,区区一县之地,要是随便出个郎中就能和叶问天比肩的话,那这济世医卿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叶问天只瞥了张力一眼,见这少年还不到二十,加之此前一言不发,想必应该是个滥竽充数之人……
这小子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毛遂自荐进入瘟疫探察小队?
虽说昔年甘罗十二拜秦相,霍去病十八岁封大汉骠骑,原本年少有为之人,历史上也不少。不过这医术一途,姜却还是老的辣呀!也罢,让他凑个数吧,反正蓬莱县也没人愿意来这……
叶问天正要揭开谜底,张力的声音响彻营帐!
“小子不才,斗胆愿与各位大人说一说这昏厥之证!”
众人大吃一惊,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最不起眼的毛头小子,居然也敢辩证叶医卿的话?!
曾医令立刻发作:“大胆!这里都是医术高手,个个都有几十年行医经验,哪里轮到你这毛头小子说话?!还不闭嘴!”
帐中众人纷纷一顿喝斥,却见张力不急也不恼,淡定地看着济世医卿叶问天!
叶问天开口道:“你是何人?”
还不等张力回话,曾医令跳出来急吼吼地道:“这小子叫张力,是个狂妄之辈!此前在黄土山之时,便擅闯议事大帐,是个不学无术,只知道空口说大话的小子!”
叶问天深邃的眸子眯了起来,看了张力半晌,淡然道:“曾医令,诸位——大家稍安勿躁。张力,你说。”
刚才刘郎中和顾郎中辩证之时,张力在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此时对着叶问天躬身一揖之后,便开始侃侃而谈。
张力也不管曾医令的奚落之词,朗声道:“刚才刘、顾两位前辈辩证都很精辟,也很对症,在下受益良多。”
张力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稍缓,刘顾两人则是频频点头。
叶问天一愣,旋即也微微颔首,心想这小子不骄不狂,倒还懂事,且看他如何说。
张力琢磨了一下用词,接着道:“医卿大人说,病人阳气内郁,不能外达。在下顺着医卿大人的话可以推知,下一步病人定是热深厥深的厥症或是闭症,进而正虚邪陷,阴伤气耗,内闭外脱——”
帐内众人都琢磨着张力的话,叶问天来了兴致:“你接着说。”
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