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四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下午三点。
尤利的告别式刚刚结束。
会场位于圣伯多禄的天主教会,那里被成排的雪桦树围绕着,洁白的雪桦树,披着一身雪粉,好似银子镶嵌在那树枝上,又似纯洁无暇的少女,象征着一种美好和温情。
它们的历史比这个新起的天主教会还要长,看惯风云变幻,看尽悲欢离合。
四月,已经是春季,就连圣伯多禄这个常年被冰雪所覆盖的寒冷地区也渐渐开始变暖,成排的雪桦树有了“落泪”的迹象,仿佛也在为尤利送行。
然而先前的仪式却和庄严肃穆这种定式的形容词完全不相符。
尤利的亲戚方的出席者包括担任主丧的伯父在内只有五个人,但另一边以友人名义出席的二十几岁c三十几岁的却足有上百。
他们几乎全部都是尤利所入住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除了作为尤利的主治医生泰古,还有茉莉等六c七个人外,其他的医护人员大多都是代替他人来参加的。
那些被代替者并非不想亲自前来,而是根本无法从重症病区离开。
所以,在两天前,那间尤利所呆了十年的无菌隔离室成为了她与重症区的友人最后告别的场所。
至于为什么几乎从未离开过无菌隔离室的尤利会和这么多人成为朋友,事实上,因为某个男人在两年前的提议,以网络来组建一个大家庭。
——『伊西斯聊天室』。
人们说,一群对残酷的现实已经产生绝望的人互相交流,那岂不是会更加绝望?
不自从『伊西斯聊天室』的出现,他们充满了对明日的期待,在他们心中诞生了希望。
努力c努力c努力努力的活到明天!
因为明天——还有伙伴们在等待着。
短短一句“明天见”就能成为无数重症患者活下去的力量。
虽然有些时候,为了“明天见”这个词拼进全力的努力过,奋斗过,战斗过,可还是无法撑到明天。
突然哪一天,有个人从聊天室中连续消失了几天。
或许这个人,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这个人的一场小型告别式也会在『伊西斯聊天室』中进行的。
他们会悲痛——自内心的,因为是伙伴。
他们会默哀——自内心的,因为是伙伴。
他们会祷告——自内心的,因为是伙伴。
他们希望伊西斯的伙伴能够康复起来。
听到伙伴康复的消息,甚至比自己能够被治疗还要开心。
是的,对于这些人来说,世上不仅仅只有绝望,还有希望。
小小的希望对于已经彻底绝望了的人都会显得光芒万丈,是一种救赎。
令人费解的是,除了教会里正在举行告别仪式的数百人外,在天主教会的门口更聚集了数千人,这个人数还在6续增加,他们大多数的年龄大概在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左右,甚至还有些已经五c六十岁了,可以说各个层次年龄段的人都有。
如果不是经过询问根本就无法将他们与尤利的告别式扯上关系,还以为是天主教会的什么活动也定在了今天。
他们都是为了尤利而赶过来的。
有些人甚至在网络上约好,从附近的城市碰面,坐着连夜的列车赶了过来,从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亲戚们大概觉得尤利经历了过十年的住院生活,基本不会有朋友来告别吧,接待的时候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得知门口那数千人也是为尤利告别的,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除了在这个教会里正式的告别式,『伊西斯聊天室』也正在举办一场特殊的送别仪式。
如果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