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归隐,清闲度日。皇上素来敬重杜先生。林家知恩图报,大公子年少有为,能将杜先生的丧事办得如此风光,皇上知晓一定欣慰不己。”
话里对林一川多有推崇赞赏之意。穆澜来不及细想,就朝林一川磕头:“大公子为家师大办四十九天道场。此番恩德在下没齿难忘!”
嘁!又装!先前是谁还想着尽快结束丧礼?林一川对穆澜转眼变脸的厚脸皮领教过无数回。当着梁信鸥的面还要挂着谦虚和气的笑容斯文还礼:“杜先生对家父有恩,林家岂能置之不理!”
梁信鸥笑道:“世间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梁某最是欣赏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将来大公子若是遇到为难之事,不妨给梁某递个话。”说着递给林一川一张名刺。
先前想要自己的命,现在却一副笼络的好脸色。东厂究竟想做什么?林一川内心情绪如惊涛骇浪般,脸上挂着受宠若惊地神色,双手接过了名刺。
东厂飞鹰大档头的话连一府都督都要重视。何况一介商贾?梁信鸥相信,林一川会明白抱住东厂这条大腿的好处。他微笑道:“本官还要去凝花楼看看。等大公子为杜先生办完丧事,梁某再到林府探望林老爷子。”
凝花楼看看去家里探望父亲林一川感觉到一根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揖首谢过,目送梁信鸥带着东厂的番子离开。
两人的对话悉数落在穆澜耳中。老头儿的话在她心里来回过了好几遍。东厂果然想要拉拢林一川。那么,那天的刺杀难道是一场戏?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穆澜突然想到,如果梁信鸥想要演戏救林一川示恩,那天他会不会就躲在竹林中?
他看到自己杀死东厂番子救走林一川了?冷汗瞬间沁了出来。
匕首细长轻薄,易于隐藏。穆澜杀东厂数人皆用的是匕首。庆幸的是那天她换了女装,蒙着面纱。只要不被识破女儿身,东厂的人反而会被误导。
穆澜伏在地上,心里紧张思索着。
“人已经走了。吓得那怂样!”林一川居高临下看着穆澜,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太会装了。我自小跟着父亲经商,也算识人无数。还真看不出来你是真的害怕,还是在装!”
穆澜抬起头,神态自若地站了起来,还不忘抚平衣袍上的褶皱:“怕是真怕,装也是真装。我一个江湖卖艺的小子,自然不想和东厂沾上关系。不过,在下恭喜大公子了!”
“恭喜我什么?”林一川警觉地反问道。
命运有时侯很是神奇。穆澜不得不承认自己和林一川在老头儿的安排下,似乎是栓在一块儿了。她的眼神闪烁不明,薄薄的唇勾出不怀好意的笑,凑近了林一川低声说道:“恭喜大公子马上就要抱上东厂的大腿。瞧在我师父的面上,在下将来就托大公子多多照应了。”
林一川也不是吃素的。他朝外面睃了一眼,确定灵堂附近无人,压低声音对穆澜道:“死了位大档头,东厂岂肯善罢干休。你别忘了,那晚你也在凝花楼。”
“可是依在下看来,梁大档头对大公子颇有笼络之意。大公子只要肯投了东厂,人虽然死在林家地盘上,想要揭过此事无非是出点银子罢了。林家又不缺钱。”穆澜不以为然。
林一川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先是刺杀,再是示好。梁信鸥先提去凝花楼看看,后又说等杜之仙丧礼后去拜访父亲。东厂是要和林家谈条件了。
东厂目前看似选择了他,而不是二叔和堂弟。看中的是自己已经接管了林家南北十六行。如果拒绝,东厂会退而求其次,去扶持二叔。他那位嫡亲的二叔也不是草包。为了争夺掌家之权,恨不得马上投靠东厂弄死他和父亲。
那晚穆澜虽然也在凝花楼,也曾引得林一川怀疑。但没有证据。杜之仙刚死,仅凭怀疑就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