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捞起了一条被穆澜扔掉的脚镣。陈铁鹰望向脚下的地面。
外头一声呼哨响起。令人碜得慌的箭矢声消失了。陈铁鹰从车底出来。只看见屋顶上的箭手朝房屋的另一面跃了下去。
另两只鹰几乎与他同样的心思,都没有追。
这场箭雨将拥抢货品的百姓同样逼到了街道两边。曾经拥堵的正阳门大街令人惊异的清静了。
番子们将马车移开。陈铁鹰一脚踢开木板。三只鹰同时望向了下面的青石板。
“这附近最近的下水道在哪儿?”
一名番子指向十丈外的一处巷口。
撬开青石板,下面是一条通向京城下水道的地道。新挖的地道,能并肩直立行走。
陈铁鹰从怀中拿出一支烟火,嗖地在空中燃起一道长长的红烟。
蔚蓝无云的长空,这条红烟格外醒目。
御花园中,胡牧山啧啧称奇:“这枚棋……啧啧,如果陛下走这一步的话,臣定输无疑。”
太阳正升到头顶。这局棋也下到了终盘。无涯微微一笑,并不后悔:“江山如枰,顾此失彼。朕终究用了别的棋子走了别的路。胜负不过是迟早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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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嘴里的那枚棋子此时正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人,终于没能忍住:“我说,她的轻功在你之上。你一定要抱着她走得磕磕绊绊的?不怕回头被堵在下水道里成阴沟里的耗子?”
林一川胳膊紧了紧:“她的伤还没好。”
穆澜噗嗤笑出声来,用手指捅了捅林一川的胸:“我的伤好了。”
让他多抱会儿不行啊?林一川大怒,讪讪地放下她,目光差点把雁行的背捅出一个窟窿来。
走了一程,雁行带着三人往上爬了出去。一辆马车停在出口处,燕声掀起车帘,三人上了车,马车朝着城门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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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烟火染在蓝天上。什刹海的龙舟赛已经结束了。禁军拱卫着太后贵人们回宫。穆胭脂并没有如他意料之中出现在什刹海刺杀太后,而是去救走了穆澜。谭诚难得地蹙紧了眉:“传令关闭城门,全城搜捕!走!”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缕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升上了心头。谭诚深吸了口气,胸腹往后缩了两寸,出手如电擒住了持刀刺向自己那人的手腕。
刀入体一寸,却再也不能前进步分。
直到这时,谭诚才发现对面的人持刀刺向自己的人是谁:“阿弈?”
他的声音与平时比起来多了几分感情。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人。他养大的义子谭弈,在他毫无防备时持刀捅向自己。
谭弈死命地握着刀,眼泪一滴滴地往下落着:“是我。我要杀你!”
咔嚓一声。谭弈的手腕被谭诚折断。谭诚一掌拍在他胸口,再一次变得毫无感情:“看来你知道身世了。”
一掌拍得谭弈生机全无,血从他嘴里涌了出来。
被谭诚带到什刹海的七名大档头围在他身边,神情惊疑。
“我全知道了!”谭弈嘶吼着,指向谭诚,“你明明是个太监!你杀了我爹,你要娶我娘!因为,因为你……”
曹飞鸠伸开了双手。他腰间的佩刀被谭诚瞬间抽出刺进了谭弈的胸口。他吓得只能伸开双手,一动不动地站着。
没能说完话的谭弈瞪着眼睛,嘴唇无声地张合着:“有……毒……”
噌地一声,谭诚将刀送进了曹飞鸠腰间的刀鞘中,看也不看谭弈:“他们定会出城,着九门传讯!”
中刀的地方传来阵阵麻痒。谭诚说完,拿出一只瓷瓶,倒了几枚解毒丸子嚼服。
各种讯号发出之后。城南的碧空再次出现了一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