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去见了庄子上的管事回来,就开始看起了账本。
苏远之一直到天都黑尽了才回府,一进屋就带来一股子寒气。
昭阳见他头上都凝着雪,有些诧异:“下雪了?”
苏远之颔首:“刚下没多久,不过下得不小。”
昭阳叫人给苏远之断了热水来泡了泡手,又问着:“可用了晚膳了?最近怎么都回来这么晚?”
“用过了。这到年底了,述职的,考绩的,各府各衙门都忙着盘点,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的。”
苏远之拿了帕子擦了擦手,才又接着道:“只怕还得忙些时候,倒是好在今年各地倒都还算太平,都没有闹雪灾的,也算是个好兆头了。等过了年,又要开始忙春闱的事情。陛下对这一届春闱十分重视,大抵我也偷不了懒,希望一切顺利吧。”
“春闱一过,我差不多也快要临盆了。”昭阳喃喃道。
苏远之笑了笑:“等春闱一过,我就告个长假,好好在家陪你一段日子。”
“但愿到时候君墨肯放人吧。”
“不放也的放。”苏远之倒是并不担心。
“大公子!外面冷,你别出去了。”外面传来奶娘的惊呼声。
随后慕阳欢天喜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二弟c三弟!快出来,下雪了,下大雪了,我们来打雪仗我们来堆雪人吧!”
昭阳忍不住扶额,瞪了苏远之一眼:“你还不去管管他,这大晚上的,打什么雪仗,堆什么雪人?”
苏远之扬了扬眉,笑着道:“这小子,再这么闹腾,我就将他扔到血隐楼历练历练。”
“才两岁半,历练什么?胡闹。”
苏远之已经快步出了门,昭阳听见苏远之沉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苏慕阳!”
就听见慕阳尖叫了一声,随后就没了动静。
昭阳低下头笑了起来,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也就只有苏远之能够镇得住那皮猴子了。
大年三十除夕夜,宫中依照惯例举行了宫宴。
只是除夕夜那天,下着很大的雪,苏远之说雪天路滑,害怕昭阳摔倒,死活不让昭阳入宫,只自己一个人入宫去了。
三个孩子闲不住,顶着雪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儿。
苏远之不在,昭阳拘束不住他们,只得吩咐奶娘给他们穿得厚一些。
孩子一闹起来,实在是太过闹腾。
一会儿这个欺负了那个,哭声震天。一会儿那个扔的雪球打中了这个,跑来找昭阳评理。
几番下来,昭阳觉着,倒是还不如入宫参加宫宴呢。
苏远之回来得倒是比往年宫宴结束的时间早了许多。
见昭阳疑惑,苏远之只笑了笑:“我同陛下告了假,提前离开了。”
昭阳同苏远之诉了一番苦,苏远之叫人将那三个小的叫进了屋。当着苏远之的面,那三个小的倒是一个比一个乖巧,睁着大眼睛望着昭阳与苏远之,倒好似昭阳成了那告状的恶人了。
临近子时,苏远之带着孩子们出去放烟花爆竹。
昭阳立在门口看,慕阳吵着要点烟花,苏远之便抱着他让他拿着点燃的香去点,引线燃了起来,慕阳尖叫着让苏远之快跑,苏远之却站在原地不动,慕阳害怕的捂住了眼睛和耳朵,烟花响起的时候,苏远之却一个纵身跃到了一旁,引得慕阳又笑又叫的。
两个小的对烟花爆竹大抵还是有些怕的,只敢站在屋檐下捂着耳朵看着。
烟花升空,乍然绽放在夜空。
笑闹声响起了一片。
昭阳突然觉着肚子里那个动了动,像是小鱼吐泡泡似得,不甚明显,只是昭阳毕竟已经生过两胎,对这样的胎动倒是已经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