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已经匆匆进了屋,将苏远之放在了床榻上。
王大夫紧跟而上,坐在床榻边给苏远之把了脉,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上包扎的伤口,才轻轻点了点头:“伤口没有崩开,没事。”
说完,又站起身来:“我去抓些药来熬好了给主子送过来。”
而后就匆匆离开了屋子。
怀安转过身看了一眼昭阳,走到昭阳跟前站定:“属下还要去料理一些事情,主子就拜托长公主照顾了。”
昭阳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怀安行了礼,走到了门口,见晚娘还在屋中站着,便伸手将晚娘拉着一并出了屋。
一下子,屋中便只剩下了昭阳与苏远之二人。
昭阳终是缓过了劲来,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床榻边,目光落在了床榻上躺着的那个人脸上。
脸色苍白了一些,脸颊上有些擦伤,倒是给这个素来冷酷强硬的男人增添了几分脆弱感。
昭阳不知苏远之伤都在哪些地方,听晚娘说,五脏六腑皆有一些损伤,她也不敢贸贸然去动,只得伸手摸了摸苏远之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每次我一出了事,哪怕是没有受伤,你也会生气,责问半天,还会将我锁在府中不让我出门。每次我深陷险境,最担忧的人是你。为何你却不知以己度人,偏生让自己伤成这样?你可知,知道你受了伤,可将我吓坏了。”昭阳声音轻轻地,像是害怕惊扰了榻上人的睡梦。
榻上的人却并未给她回应,昭阳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又幽幽叹了口气。
自打早上听闻他受伤的消息,昭阳的心便一直被悬了起来,心中除了担忧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如今终于见着了他,虽然尚且昏迷着,可知晓他性命无忧,这颗心却也稍稍落到了实处,一直提着的那一口气才吁了出来。
自打她听到苏远之出事的消息之后,她一直紧咬着牙关,说服着自己不能哭,苏远之定然会没事,忍了整整一天,到现在昭阳能够紧紧握着苏远之的手了,声音中却终于忍不住带了几分哽咽。
“不是说昏迷着都一直惦记着要回来?怎么回来了,却不知道睁开眼与我说说话?”
榻上的人仍旧毫无反应,昭阳低低啜泣了半晌,才止住了泪,眼眶却已经微微有些发红。
定定地在床榻边坐了许久,去抓药熬药的王大夫才回来了。
将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王大夫便对着昭阳道:“药已经熬好了,冷热应当刚刚合适,就劳烦长公主喂主子吃药了。”
昭阳颔首,转过头问着王大夫:“他约摸什么时候能醒呢?”
王大夫脸色微沉下去:“什么时候醒我尚且无法断言,我瞧过了,主子的头上应是在跌落山崖的时候被石头撞击过,这应是导致主子昏迷不醒的主要缘由。我尚且不知,主子脑袋里面是否存在淤血,不过在开的药方里面加了些活血除淤的药,先喝上几副试试看吧。”
昭阳轻轻点了点头,王大夫便退了下去。
昭阳端了药碗来喂苏远之喝了,在床前站了一会儿,许是一直绷着的弦松了下来,终是有了几分倦意,昭阳想了想,便上了床榻,靠着苏远之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应当已经是傍晚,太阳西斜,从屋子西边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几分日落的余晖。
昭阳侧过头望向自己身侧的人,仍旧闭着眼,脸色倒似乎比昨夜里瞧见的时候多了几分红润。昭阳抬起手摸了摸他脸上擦伤的伤疤,顿了顿,将脸靠过去,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半晌,才坐起了身来,下了床。
传唤棠梨和墨念进来给她穿好了衣裳,太后便抱着慕阳走了进来。
“听闻你早饭午饭都没有吃?这怎么能行?你如今肚子里可还有一个,不顾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