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局。殿下已避西山(太岳山位于高平之西),拟奔汴州重振旗鼓,以此间兵事嘱托李某操之。今请二位将军前来,共商行止。”
梁王避走西山,粮秣不敷月余,这两条消息在贺德伦和杨师厚耳畔炸响,直轰得两人面色惨白,震惊不已。良久,两人齐声问道:“然则殿下走时,定下何等方略?”
李振道:“某自潞州返回,燕军言道,七日之内,便要各军弃甲,否则就要攻打……”摇了摇头,续道:“其实不需七日,他们只要耗上一个月,咱们统统都得饿死……殿下的意思,他需要七日之期,咱们在这里拖延七日,之后便可向燕军归降。”
七日之期是李振的主意,梁王对他毕竟有简拔之恩,李振希望给梁王留出七天时间,也算是报恩之举,对得起他的良心。说完这些话,李振将茶盏举起,慢慢啜着茶水,同时仔细观察贺德伦和杨师厚的脸色,一旦两人坚持死战,就要摔杯为号,将两人乱刃分尸。
其实李振多心了,之前的布置完全是多余。听李振这么一说,贺德伦和杨师厚当即就没了继续撑下去的信心。
贺德伦脑子里反复想的是,殿下避走西山,带走了康怀英、氏叔琮和敬翔,竟然不带我,连知会一声都没有,枉我为他征战多年。越想,贺德伦心里越发寒冷,同时又有几分愤懑和不满。
杨师厚曾经被将主出卖过,他早年在李罕之手下当兵,却被李罕之直接送人,所以承受能力要比贺德伦强许多。他考虑的是,既然要降,就必须立点功劳,争取给在燕王殿下面前留个好印象,因故沉吟片刻后,立即道:“但凭李观察做主就是,杨某无异议。只是蜀军和吴军那边,为防不测,是否需要杨某调兵围剿?”
李振脸露赞许之色,却没有立即回答杨师厚,转过头来盯着贺德伦,等待贺德伦的答复。杨师厚心思机敏,立刻悄然间手按刀柄,若是贺德伦有什么异论,他便要直接斩之——这可是一份大功劳!
可惜贺德伦没有遂杨师厚的心意,他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怅然道:“大势已然如此,贺某还有甚可说的……也罢,便降了罢,也好给弟兄们留条活路。”
李振这才松了口气,于是道:“此番入燕,李某寻思着,若是就此归降过去,也没什么地位好言。蜀军和吴军十分可厌,为防其军有变,须得拿下来,也好当做降礼。”
杨师厚沉声应道:“李观察所言极是,某这就调动兵马,定然王、李二贼走脱不得!”
贺德伦仍在浑浑噩噩间心神不定,被李振喝了一句:“贺将军,此间大事,轻忽不得!”这才醒过神来,惭然道:“是贺某的不是,某等为殿下效死力,殿下竟然弃之不顾,某心中不是滋味儿……”
李振和杨师厚尽皆默然。
其实当此之时,王宗佶和李神福也早就有了与燕军和谈之心,但他二人自恃为客军,蜀国、吴国强盛且离河北较远,远比今日之梁军要更有底气,因此在和韩延徽的谈判过程中,开出的条件太高,始终谈不拢。
王宗佶和李神福的条件,都是要燕军任其归国,不得阻拦,他们为此愿意临阵反戈,从梁军的腹腰上捅一刀。这样的条件韩延徽怎么可能答允?不管蜀军和吴军是否愿为内应,燕军一概不需要。
所以,谈判一直拖拖拉拉了好几天,始终无法令双方满意,韩延徽是秉持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王总结和李神福则是想再等等看,但他们俩注定是等不到韩延徽妥协的那一天了。
十二月三日丑时,位于长平通道内寺庄的蜀吴联军大营,军士们正在沉睡之中,南北两座寨门的吊斗之上,值哨军士同时为某种动静所惊动。稍后片刻,黑夜之中涌出来大队军士,猛然发一声喊,向着寨门就扑了上来。
值哨军士连忙晃动警钟,将警讯传遍军营,他们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