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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半牧民改变生活方式。

    据判官署天佑元年末的统计数字,在册入籍的各族民众已经达到四十余万,这个数字在以每年五万递增,判官预计,再过五年,九成的草原民族将纳入营州户籍管理之中。再加上渤海国、新罗国以及熊津州上报的户口,整个关外,接受卢龙节度府直接或者间接管理的丁口(15岁以上)已经达到四百八十万!

    所以,卢龙节度府推测,一俟河东战事之后,梁王必然以此为借口,召集天下诸侯讨伐卢龙,卢龙与河东的关系,唇齿相依。

    绝不能坐视李存勖的消亡,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

    包括李诚中在内的卢龙高层们都明白,河东是绝对不能放弃的。河东太重要了,李存勖的存在,不仅是卢龙需要盟友那么简单。

    夏立于河东,商以河东为腹,周之五霸为晋,以下秦汉魏晋,无不依托河东以固天下;北朝之霸府、大唐之龙兴,全都自晋而起。千年以降,河东对北方乃至中原的政治、军事形势,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如果以简单的眼光来看,这种作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河东的地理形势——因为地处高地,它就像一块自北南伸的屋脊,以居高临下之势俯瞰中原。退可稳守太行、黄河,进可随意而下中国之腹心,这种态势,令各朝各代无不以占河东为争夺天下的必然。

    所以,河东不能丢,有了河东,才有河北的西部安全,才能真正借助太行之险,与黄河一道拱卫卢龙的承平。

    但卢龙面对的不仅是河东问题,缁青问题也非常突出。博昌现在是卢龙军实际控制下的军城,可是除了博昌以外,大河之南没有一座可以互为依托的要塞,现在平卢方面还仅仅只是态度暧昧,一旦形势明朗之后,卢龙军就要做好被平卢恩将仇报的准备。

    至于凤翔、吴越两地,李诚中已经顾不上了,现在保留两镇常使的存在,也只是在做最后的努力,李诚中已经有了常使被两镇驱逐的自觉。

    那么,应该怎样支援晋阳?应该怎样维持博昌?应该怎样面对梁王“效战国”的压力?应该怎样处理太子李祯在幽州的存在问题?如此多的难题,让卢龙军高层一筹莫展。

    年轻的冯道、年轻的韩延徽、年轻的刘审知,年轻的张兴重、年轻的姜苗、年轻的周坎,年轻的李承约、高行周、高行珪、王思同、赵霸……这一代的卢龙很年轻,他们都没有处理这种复杂政局的经验。

    至于年长的周知裕、郭炳呈、张在吉等,却囿于长期的中下层官职,同样没有很好的应对方略和眼光。

    该怎么做,同样年轻的穿越者李诚中也没有头绪。李诚中很焦虑,他曾经长夜夙叹,暗暗笑话自己,也许自己是唯一一个即将面对天下势力群起而攻的穿越者了吧?是不是很失败呢?

    军议三天,没有结果,谁都不知道该怎样扭转如此险恶的形势。用李诚中的话来说,梁王放下了身段、摆正了位置,暂时放弃了称帝的野心,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得到的回报也是惊人的。因为清楚历史的大概走向,所以李诚中很明白,梁王的策略,必然是以此汇集天下资源,先将首要敌人清除,等清除掉河东、河北之后,天下再无抗手,到时再改弦易辙,谁人能挡?

    但李诚中明白,不代表天下藩镇明白,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真正的“效战国”,所有人都以为大唐将迎来上古时期的三代之治,大伙儿可以安安稳稳的守护着唐天子,各自经营自家的小朝廷,妥妥帖帖的家传千秋。如果不是梁王非要以幽州为界,将河北南方各州割裂出来,恐怕卢龙内部不少人都会拥护梁王的治策。

    军议无果,李诚中只得下令,卢龙也参与会盟。不能自绝于天下诸侯之外,这是他最基本的认识。无论如何,这次事关天下大势的东都会盟,卢龙都得派员参与,哪怕无法获得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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