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张格名满天下,无一不是一时俊杰,此刻却聚聚一堂,光是今日赴宴的阵容,便足可留传纪念了。
说实话,李振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被唬住了,不过酒宴大开之后,他还是很快平静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无味,节度判官冯涓颤微着长须问道:“李观察此来蜀中,不知所为何事啊?”
李振呵呵一笑:“为山南而来。”
话一出口,举座默然,蜀王自顾自吃喝,冯涓则微笑捋须,其余人俱都不语,只唐道袭冲李振频使眼色,示意他莫要乱说话。
李振却不理会,直接盯着蜀王道:“殿下,某此行成都,是想问问殿下,西川和宣武的盟约,是否还作数?”
蜀王吃喝不下去了,只得干咳一声,道:“这个……咳……自然作数。”
李振追问道:“然则西川兵进房州之事,却又何解?”
蜀王略显尴尬,转头望向王宗佶,王宗佶对此事本身便不赞同,对蜀王的目光视若无睹;蜀王又看向唐道袭,希望唐道袭能帮忙圆场。
唐道袭连忙道:“李观察误会了,西川与宣武素来盟好,宣武有难,西川自然要鼎力相助。赵氏小儿骤起发难,威胁河南,故此某家殿下不敢坐视,以大军东入山南,这才遏制住赵氏小儿的兵锋。”
李振又问:“房州乃宣武辖地,既然西川是为遏阻荆南,然则为何进入房州?”
唐道袭回答:“荆南兵北上襄州,有指顾房、均之意,故此某等不得不北上,并非欲所图求,实乃守望相助,李观察切不可多想。”
李振脸上的冷意倏然逝去,故作醒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却是某误会了……”
蜀王在上座中一拍大腿:“正是误会!李观察切莫多虑,也向梁王多多进言,西川和宣武永结同好,无需疑虑,孤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李振起身向蜀王施礼:“也是某心中急迫了些,殿下不要怪罪才好。”
蜀王抬手呵呵道:“不需如此,孤没有责怪之意,西川与河南道阻且长,消息不通,有所误会也属常理。”
李振道:“殿下说得是,路途确实遥远,因此还请殿下速速书信送递绛州,否则两家之间有了兵祸,便不美了。”
蜀王笑着答允下来,又放下架子向李振邀酒,二人连饮三盏。
刚刚放下酒盏,王宗佶冷不丁问道:“李观察,适才你说,两家之间会有兵祸?”
李振暗挑大拇指,心中赞了声:“接得好!”面上肃容道:“正是,此事切不可耽误了,需尽快向绛州解释。”
王宗佶追问:“何解?”
李振越看王宗佶越顺眼,笑眯眯的回答:“某家王爷已调大军十万,不日便至房州,只为扫平荆南而行,若是两家没有说清楚,到时候难免动了刀兵。”
一句话,满座皆惊!
掌书记韦庄开口了,他冷着脸道:“李观察一张利口,真是大言不惭。听说宣武在河东节节败退,葛从周坐困兖州,杨师厚退保徐州,却又哪里来的十万大军?”
李振很仰慕韦庄的才华,但却不代表他会退缩,当下道:“宣武聚二十万大军于绛州,何来败退之说?通美将军兵围兖州,某未听说围城者为困守者!至于淮南兵背信弃义,悍然举兵北犯,杨、李二位将军正于徐州蓄势而动,相信不出旬月之内,必可重现去年旧事!”
李振的话听上去冠冕堂皇,似乎很有道理,但堂上众人都是西川高层,对宣武如今的形势都多少明白一些,所以说出来并不能服人。李振也从没想过凭此说服西川退兵,他等待着西川文武们由此而来的下一个问题。
果然,韦庄嗤笑着问了:“却不知原来李观察好为惊人之语,韦某领教了。梁王挟天子迁都,天下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