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景天带着吴军、肖志刚,站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那些肩挑背扛从船上下来的乘客,脸色越来越阴沉。
吴军心里对洪景天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是因为自己在洪景天手里丢了面子,让他好一段时间,在所里都抬不起头来,就是到县局办事,还不时有同事好奇地问这事,弄得他十分闹心,二来,他觉得洪景天这位年轻的副乡长,与乡里的其他乡领导,似乎很不一样。他到乡里差不多一个月了,还没有看到这洪副乡长玩过牌。要知道,这桐坪乡里的干部,工作之余,不是三个五个喝酒,就是七个八个玩牌赌钱,当然还有一些干部,白天一副浩然正气的样子,晚上却跑到对岸的江陵市找小姐风流的。
可这个洪副乡长,白天忙于工作之外,晚上就在自己屋里看书,就是喝酒,也只是和几个志趣相投的干部,小喝几盅,根本没有喝得大醉,在街上招徭过市的行为。
这时看到洪副乡长的脸色不快,吴军抬眼仔细一看,终于发现了原由。
这条跑客运的机动船,停在河边下人,已有一段时间了,看到那些沿着崎岖小路往上走的人流,吴军粗略数了一下,竟然有六七十个之多,显然,这雷老五的船,又超载了。
看到船上的客人下完后,洪景天头也不回地对两人说道:“走,我们过去。”
雷老五在船靠岸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岸边的洪景天和吴军三人,不过,他并不以为意,现在跑客运的,无论是客车还是客船,哪一个不超载?
“洪乡长,吴警官,你们怎么有空来了?”雷老五热情地迎了上去。
“呵呵,雷老板生意不错啊。”两人握了手后,洪景天有些讥讽地说道。
这雷老五的船,洪景天也坐过好几次,两人已经认识,说话自然不客气。
“马马虎虎,糊口而已,糊口而已。”雷老五边打着哈哈应和着,边麻利地散着烟。
几人吞云吐雾地闲聊了几句后,洪景天随口问道:“雷老板,乡里关于开展安全生产大检查的通知,你执行得如何了?”
听到洪副乡长果然是为了安全生产的事而来,雷老五神色一僵,有些尴尬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洪乡长,吴警官,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一惯支持乡里的工作,执行乡里的决定,从来不打折扣,自从会上听洪乡长布置了任务后,回来我就立即召集船员开会,进行了安全生产工作自查,你看,洪乡长,这是我们新购置的救生衣,一共五十套,为了这个,我可花了不少的钱,洪乡长,你看乡里能不能给点补助啊?”
这个雷老五,还真是不是盖的,单是这份插科打诨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运用自如的,洪景天听到他这话,不由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有找他的不是,他倒好,竟然开口要起补助来。
吴军看到雷老五竟然这时伸手,心知要糟,立即抢先说道:“好你个雷老五,这救生衣本来就是船上必需配备的救护用品,洪乡长大人大量,没有跟你清算超载的事就算不错了,你还敢向洪乡长要钱。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昏了头了?”
雷老五听到吴军这话,立即醒悟过来,心思急转,可怜兮兮地说道:“洪乡长,其实我们也不想超载啊,只是你看乡里这交通条件,每天除了两条船往蓬溪镇发四个班次以外,就只有一条过河船和外面连通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总不能忍心把他们扔在蓬溪镇住一夜吧。当然,这船超载肯定是我们不对,这向你检讨。”
一边说着,一边还忙着往外掏烟,洪景天看到他这副模样,再想到吴军所说的话,知道吴军应该和这雷老板关系不错,自己倒不好往深里追究了,就接过烟来,就着雷老五的火机点燃,吸了一口,说道:“雷老板,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说起来,也是我们乡的交通太落后了,不过,这客船超载可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