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跟我说了,这事双方都有些责任。虽然老孙处理得有些过激,但无论厂里怎么样吧,工人闹罢工是不对的,这样很容易被一些小报记者钻了空子大肆宣传,不利于江洲的投资环境。所以我觉得这事还是低调处理一些。”
还不清楚米丰收的意见,所以张清扬只能保持中立的意见。不过打心底,也确实没把这件事看得有多严重。
不料米丰收摆摆手,说:“我觉得该高调处理的时候也应该高调,老孙的处理方式还不到位。要我看那些闹事的工人就应该受到教训!”
张清扬一愣,有点不明白米丰收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米丰收望了张清扬一眼,接着说:“当然,不管老孙怎么样吧,立政参与得也不是时候。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去干涉老孙的处理方式嘛!他在厂里主动替工人说话,摇旗呐喊,这事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一个企业的管理方式是厂长说了算,还轮不到他这个副市长伸头,我看他有点太过激急了!”
张清扬低头喝茶,暗暗地想看来米丰收觉得是自己在背后搞事了。他当着自己的面批评罗立政,其实就等于批评自己。他不会是想利用这件事竖立威心,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吧?他没吱声,想听听他接着说什么。
米丰收见张清扬仿佛默认了自己的话,便道:“老孙和我沟通了,他支持他的意见,对那些带头闹事的工人,情节严重者就要开除,这样一来也省得以后厂里再出现问题,会起到立竿见影的功效。至于我们市委市政府的干部,自然也要支持老孙的方式,更要统一意见,我们就不要把这事拔高,再给老孙泼脏水了!立政那里,你去说说吧。”
张清扬脸上无所谓,心中却是苦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与米丰收这么早产生冲突。米丰收想用这件事打压自己,他感觉自己要动造纸厂的老孙,那他偏就支持老孙。这样不但可以显示出他的权力,更会让罗立政和自己离心。张清扬心想米丰收自认为他这么做是合乎情理的,但孙厂长应该没把工人前不久食物中毒的事情告诉他。所以从工人的角度出发,张清扬无论是为了市长的威信,还是为了那些工人,都不能支持他的意见。
张清扬轻轻放下茶杯,望着米丰收笑道:“开除工人,我不同意,情况没有大家想得那么严重。而且这事根源还在于造纸厂的福利问题,不能全怪工人。”
米丰收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射在张清扬的脸上。他可没想到张清扬都没怎么想就反驳了他的意见。他笑了笑,淡淡地说:“要我看,这件事是企业内部工作,我们都不管了吧。”
张鹏却是强硬地说:“我觉得问题并不在于我们管不管,而是在于造纸厂的福利态度。工人与厂领导之间存在矛盾是很正常,也可以理解。我们身为父母官,领导干部,就不能任由他们激化矛盾,应该帮助化解。这些工人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都不容易,还要养家户口,我们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刚才您也说不能把问题拔高,可是如果真要严肃处理这些工人或者中层干部,事件激起反弹,不正是把问题拔高了吗?”
米丰收满脸的不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心平气和的与张清扬沟通,会触动他的情绪。要知道过去在省里,他一个眼神,就能把下面的干部吓得不敢说话。他控制自己的的怒火,摆手道:“既然我们的意见不同,那就任由老孙搞去吧,我们都别参与了。”
张清扬也温和地笑道:“那也行,我回去同立政市长谈谈,再让市总工会查查,这些事就交给他们处理吧,呵呵”
米丰收诧异地望了眼张清扬,真没想到他半分薄面都没给。如果还是这个结果,那么自己不是白和他谈这么半天了吗?瞧这意思他真是要拿孙厂长开刀?他板着脸,点点头不再说话。此刻,他才认识到,张清扬与以往的任何一位搭班子的干部都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