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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气雾腾腾的,全是药味儿。

    这味儿并不冲鼻子,也不难闻。清香中带着微苦,水气腾腾,一进屋子就能感觉到一股潮意,身上的单褂一下也变得沉重起来,有点儿黏乎乎的粘在身上。

    晓冬到了桶边儿上,先伸手试了试水温。

    药汁多半才沸过,现在还烫得紧。

    莫辰好象没看出他的犹豫,又催促了一句:“进去吧。”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晓冬心一横,直接爬上桶沿儿手一松,整个人就滑进了桶里。

    嗬,那滋味儿晓冬一瞬间想起了灶房那胖师傅炸丸子的情形,白白的肉丸子扔进油里,瞬间就被热油交煎,发出滋滋滋的声响,瞬眼功夫表面那一层就烫的半熟了。

    可问题丸子不是活的,它不疼啊。

    热烫的药汁,就象无数小针在身上攒刺,晓冬疼得龇牙咧嘴,整个人僵的象块木头。

    而一向温文和气的大师兄,笑眯眯的取出一个皮子做的针包,缓缓在桶边的桌上铺开来。

    一溜亮闪闪的银针就这么铺开来,最短的那根也是最细的,细到若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那里还有根针,真正是细若牛毛,唔,可能比牛毛还要细得多。

    不管多细,扎身上都疼!

    至于那最粗的

    晓冬只看了一眼就默默把头别开了。

    幸好大师兄没打算用那根粗针来扎他。

    要说只是皮肉烫,还能忍过去,反正疼一疼,一会儿就麻了,不那么疼了。但是这药里的热气不光停留在皮肉,它似乎会随着呼吸,从各个窍穴往身体里钻。

    这股劲儿才是最难熬的。

    莫辰的手轻轻搭在晓冬的手腕上,随手拈起一根针,又快又准的刺进晓冬肘弯处。

    这一下又酸又钝,感觉竟不象是被针扎了,而是被一把锤子在骨头关节上重重捶了一下似的。可是说起来也很怪,刚才在那里盘聚不前的一股热气,被敲了这么一下之后,象是突然认请了道路和,沿着经络继续向上攀行。

    莫辰出手出飞,眨眼功夫晓冬两边胳膊上都被扎上了银针。

    晓冬的感觉

    感觉就象是自己的身子不是自己的了。

    从头往下,身子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腿上背上和身前也都被扎了针,扎完之后,那些热气在身体里汇流,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泼了热油,他觉得全身的血都在沸腾,身体浮在那里不上不下,象一截泡在水里的烂木头桩子。

    受罪是受罪,却不是疼,而是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疼,麻,痒,骨头缝里似乎都有无数虫子在爬,在咬,想喊也喊不出来,想动也动弹不了。

    莫辰知道这个滋味不好受。

    可是小师弟一来根骨确实不好,只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点,离回流山收徒的标准其实差上一截。二来小师弟如今年纪毕竟也大了。有那种修道的世家,宗门,想要栽培子侄后辈,差不多从孩子一出生就开始做这种洗筋伐髓的功夫了,小师弟都十多岁了,现在才开始,事倍功半不说,受的罪也太大了。

    但是不迈过这一道坎,小师弟这修道也修不出什么名堂来,顶多比普通人多几十年寿数,那顶什么用?

    莫辰也说不上来心里怎么想的,他不想小师弟受这份儿罪,可也不想小师弟象普通人一样为生老病死所苦,匆匆几十年就了了这段相识的缘份。

    过了一时莫辰将针取下来,看小师弟还是那么蜷着,也不动弹,也不吱声,不知道是不是还晕着,挽起袖子将他从桶里抱了出来,替他除了身上已经被药汁浸透的短裤单褂,抹将身上残留的药汁,展开薄被替他盖在身上,这才让人把药桶搬出去。

    和浸泡之前相比,药汁看上去还是原先那么些,没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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