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让他跟队医去场边看看。”
提姆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望向她,她脸色有些发白,尽管她努力自持,但她的下巴在抖。她很冷。或者,她的情绪极度不稳定。他当然知道原因,但出于对她的尊重,以及对她个性的了解,提姆思考再三,没有问出任何问题。因为他几乎可以猜到答案。
“你还好吗?不要管那个混蛋大卫一金说了什么。”
“我很好。别担心,提姆。”
必然是这样的对话。那还不如不要交谈。
陆灵扭过头,提姆冲她笑了笑才往场中间走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她想她应该好些了。
没过一会儿,提姆听到了她的吼声:
“格伦,你的防守位置不对!离得太近很容易被过!”
《太阳报》的那篇文章噱头十足,在极短时间内引来了无数热议。很难完全指责作者大卫一金是一个性别主义者,全文没有一处对克里斯汀一陆的女性身份进行攻击,无论是隐性还是显性。更不能说他是一个种族主义者,这篇文章甚至没有提及克里斯汀一陆的亚裔身份,只是列举了她来自于一个移民家庭(其实是半移民家庭,但大卫一金这里很有可能是故意的)身份的事实。
克里斯汀一陆的经纪人史蒂夫一贝克在当晚就在电话采访中对这篇文章做出了回应:
“通篇都是无稽之谈,我的客户不应该受到这样的猜测和质疑。以及,我非常期待看到这篇文章作者的半/□□片,尽管,我想那一定毫无欣赏性可言。”
女王公园巡游者俱乐部官方推特也在随后表示,以后qpr的发布会将会拒绝这位记者入场。
其实,这倒是内森尼尔的意思,而不是陆灵的意思。
很多人打来电话或是表示支持或是表示安慰,陆灵的反应都很平和。
她只是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积攒了一个多赛季的声誉不过是镜花水月。她最初只觉得人们会在派特离开之后,像看待有苏亚雷斯的罗杰斯和没有苏亚雷斯的罗杰斯看待她。但似乎,不仅如此。
声誉原本就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大卫一莫耶斯在埃弗顿累积了那么多年,突然有一天,世界上最大的足球俱乐部邀请了他,他去了,他失败了,他辗转几年,还没有爬起来,一个多月前他已经被桑德兰解雇。他成为了笑话。
她的经历更特殊,或许有更多的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又或者,人们只是需要一个有趣的谈资,根本不在乎她成功还是失败。在这个天气永远不怎么样的国度,如果没有这些,喝下午茶的时候岂不是会很无聊?
派崔克打来电话的时候,陆灵依旧在哈灵顿。
他的声音充满愤怒,他告诉她,他将会拒绝今后《太阳报》所有的采访。她说你不必这么做。他依旧坚持。
后来她尝试自嘲:“你看,至少有一点,那个大卫一金弄错了。到了十二月,我们不再频繁出入彼此家中是因为我们有了一个秘密的房子,而不是因为我们分手了。”
派崔克很想笑,但他笑不出来。
“我希望能在这种时候陪在你身边。”
“可你又能做什么呢?”
“陪在你身边啊。”
他说的真好。她想。
她很想说“如果你真的在这里就好了”,但她知道她不能。
于是她说:“等到冬天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离夏天还有好几个月。”
“不,会很快的,肯定比我们想象的要快。但首先,我得赢球,我得堵住那些混蛋们的嘴。”
无力感席卷了派崔克。他不能再为那支蓝白军团进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