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盯着他深色的眼睛,问道:“人们是不是很难跳出自己的舒适区域?”
他没直接回答,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去约会吗?”
“你把我叫了回来。”
“是的。”
“我回来的时候你在做俯卧撑。”
“对。”
“你想告诉我什么?”
“人很难跳出自己的舒适区域。”
她思考着他的逻辑和这一切的联系,她知道,失去对一件事的掌控,于他而言,就像杀了他。与此同时,她也在思索着自己的舒适区域足球层面,各个层面。
但他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扯掉了她腰间的带子。
如今。
杯中红色的液体晃荡着。这的确是好酒。
面前这个葡萄牙人的年纪足以当她的父亲,事实上,何塞一穆里尼奥的年纪正跟陆允桂差不多。
当她还是老汤姆的助理的时候,不,当她还在布伦特福德的时候,不,当她准备level 2教练证的考试的时候,就开始研究他和佩普一瓜迪奥拉的比赛。理想主义与实用主义两个层面的大师。
陆灵一直以为等她当上主教练的那一天,葡萄牙人肯定退休了,不想命运竟如此眷顾她。
她与何塞已经交手三次,不,是四次,算上社区盾的话。她的战绩是两平一胜一负。
而从这四次交手来看,如尼克所说,如她所想,葡萄牙人跳不出自己的舒适区域。
跳不出。
陆灵舔了舔嘴唇,看着曼联主帅说道:“何塞,这酒真的很不错。”
“所以你喜欢?”
“非常。”她笑了一下,是自嘲,“我不是很懂红酒。但我想好喝与否似乎不需要太多理论。”
何塞也笑了笑,撇着嘴,他不同意,懒得反驳而已。他的心情不怎么样。
“太多足球,这几分钟我们不聊那个。”他说道。
“那我猜我们只能互相看着对方不说话了。”她开玩笑。
其实他们之间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话题。
“我猜你也不想聊尼克。”何塞还是提了。
她默然着,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所剩无几。
何塞问询她还是否要再来一杯,她摇头感谢。
“其实,我和尼克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聊起你。”她放下酒杯,轻松说道。指尖依旧停留在杯壁上,如果不是一会儿还要回伦敦,她的确很想再来一杯。
何塞听了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你跟尼克为什么分手?”陆灵问道。她想幽默一点,用了分手这个词,但她现在觉得有点荒谬。
葡萄牙人一点儿也不介意,他顺着她的话,语气充满调侃,“我们吵的非常多。你知道,有时候我气地恨不得杀了他。我不想成为一个杀手,所以”
噢,尼克,的确。那时候,她经常担心莱斯的脸随时会炸掉。
她一开始只是低着头笑,然后笑的止不住。
何塞看她笑的那么夸张,有点惊讶。她这样子,跟刚才在场边指挥若定的样子可不太像。
他忽地说道:“你知道,我的女儿,比你小七八岁吧。她有时会跟我谈起你。”
“噢?关于我什么?”
何塞思索着,笑了,这一回笑的很可亲,“玛蒂尔达说你品位不错。男人和衣服。”
那当然。她想。
“请帮我告诉她,多谢。”
“我会的。”葡萄牙人答应,又继续说道,“我很爱她。胜过这世上所有。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母亲就会了解我的感受。”
“你女儿很幸福。”陆灵重新拿起了酒杯。脸上的笑容逐渐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