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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刚要说话,尼古拉斯先开了口。
“派崔克,是我。”
是他?
是他。
后来缇娜又说了话,男孩儿一句也没听清。他不敢动,好像动一下会让所有的一切成为真实的。而比赛的疲劳,连夜的飞机,所有的身体上的痛感都已经接踵而来。
之后,楼门突然开了,缇娜穿着短裤,套着男人的衬衫走了出来。
他是那么想见她啊。
她看着他,眼里到底是关心还是怜悯,派崔克已经难以分清。
“派特,抱歉”她走过来抱住了他。
派崔克的身体僵硬的厉害,缇娜的拥抱第一次让他抗拒。
他推开了她,转身往街道上走去。
四五点钟,天已经亮了,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派特!”缇娜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派崔克没有回头。
陆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她不确定,一点儿也不确定。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必须得让他走。
派崔克感到自己整个身体冰凉冰凉的,从缇娜家到自己家的路不应该这么长的。
八岁,夏天冰淇淋的车叮叮咚咚路过,她给他买兔子耳朵的甜筒。
十岁,他在球场上受了伤,她背着他爬了三层楼,整个脖子上都是汗。
十三岁,她送他漂亮的球鞋,屋子里在放《美妙的圣诞节》。
十四岁,在布莱顿的石头滩上,他看到她跟别的男人走了,他差点哭出声来。
十九岁,他进了三个球,把她拥入怀中。
那么多的记忆汹涌而来。
那么多疯狂的嫉妒和想念,还有梦中猩红的水仙,晃荡的项链
他早该明白,原来他是爱上了她。
不是他来的太晚,本质上他也毫无机会。
伦敦没有夏日,冷如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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