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先带她下去疗伤。”采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令薛昊胆战心惊。
“等一下”大概是洛南松伤情已经稳定,玄机真人又从内室赶回,“长庚剑是昆仑秘器,当初因为是凤渏墨找回来的,掌教师兄才会交由他保管,现在她屡犯门规,当众伤人,又有交通罗侯的嫌疑,这把神兵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她身边,否则只会助纣为虐。”
“拿去好了,”江采萱冷然一笑,从凤渏墨怀里取出长庚,甩手扔了出去,“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薛昊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师妹,这么多客人在,先把婚礼办完吧,我安排下人照顾师妹就是。”
“放开”她甩开薛昊的手,“不会有什么婚礼了,这些客人,你自己应付吧。”她把昏迷的凤渏墨抱在怀里,再也不看薛昊一眼,就这么走了。
从洛南松挑衅一直到江采萱带着凤渏墨离去,其实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许多客人只是看到这边有人斗法,根本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这场盛大的婚礼就无疾而终。
薛昊看着采萱离去的背影,呆若木鸡,良久以后,他才回过神来,无声地蹲坐地上,以手掩面。
玉虚峰上的小屋,凤渏墨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衣服已经换过,伤口也包扎好了,此时正如同一个婴儿般沉睡着。江采萱坐在床沿边,仔细端详着她的睡姿,满脸愁眉不展。
这一场显赫的大婚,终究虎头蛇尾,四方来客虽然心中吃惊,但因为这是昆仑家事,也没有多问,扫兴而归。薛昊来玉虚峰几次,被江采萱赶了出去,终究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凤渏墨伤势沉重,一直在昏迷,采萱束手无策。一直到正月过后,冲虚跟长真满面风霜地回到昆仑,得悉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两人大为震惊。
两位尊长一同出手为凤渏墨疗伤,三天以后,她终于悠悠醒转,见了朝思暮想的师父和师伯,放声大哭,将自己在岐山与罗侯如何化敌为友,如何一同脱困,还有她从离开岐山一直到返回昆仑,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
长真与冲虚听得唏嘘不已,却又不愿解释凤渏墨对于三百年前往事的质疑,只是嘱咐她好好调息养伤,便摇头叹息着离开。两人心里清楚,凤渏墨的修为已经废了。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江采萱推着凤渏墨出门透风。凤渏墨已经听说洛南松痊愈和被冲虚剥夺真传弟子资格的事情,她并不觉得快意。虽然她现在摆脱了叛徒的罪名,但是她的确亲手帮助罗侯脱困,如今昆仑上下依旧对她抱有成见。
这些其实都无所谓,最令她感到痛苦的,是她自身的状况。薛昊的亿万星河剑影之术,将她全身窍穴尽数击毁,后来又用散手八扑废了他奇经八脉,如今她已经是一个彻底的废人,无法修炼任何武功法术。
她漠然地看着周围的山明水秀,心中万念俱灰。
“师姐,你不用每天这样来照顾我,”凤渏墨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决:“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应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你,直到你彻底康复。”采萱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
“师父和师伯都说我好不了了,你这样只会浪费时间。”
“他们又不是神仙,这个世上有一样东西,叫奇迹。我相信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奇迹一定会出现。”
凤渏墨默然了,这样的对话她们已经进行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以她失败而告终,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看着山下的峰峦叠嶂,吸一口带着野花香味的林间气息,从旭日初升到夕阳渐落,时间就这样慢慢流走。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凤渏墨这时候已经能够拄着拐杖行走。采萱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每一步的动作,怕她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