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建呢,此刻他正在办公室坐着,屋子很静,华子建离开转椅,沿着铺设的地毯边走了几步,然后沉思在茶几后面的沙里。(品书¥网)!一幅画面,一幅生动且又逼真的画面,近来总是频频地浮现于他的眼前:茫无边际的苍穹下,漫山遍野绵亘着一片秋天的金黄,鸟儿在高空啁啾着。大雁们排队往南飞去。浓浓的秋意里,父亲赶着一套马车,在故乡的田间道路缓缓的行驶。道路平坦,马儿识途,父亲一边拍打着他的脊背,一边悠哉悠哉地唱着乡间小调。
不一会儿,自己便甜甜地躺在车辕内睡着了。
兀地,天降不测风云。接着是雷电交加,大雨滂沱。泥泞的道路阻碍了车轮的转动,华子建看到前面几匹马儿嘶叫起来。它们有的奋力向前,有的则停住了脚步,还有的尥起了蹶子,胆怯地转过身来艳情在走回头路。于是,刚才还一派闲适心情的父亲猛地跳下车来,瞪大了眼睛,抡起鞭子狠狠地朝那几匹尥蹶子的马抽打过去。重鞭之下,叫起了套,马儿们撅起屁股齐心协力,这辆车便勇敢地冲过泥水,迎着风雨勇往直前了。
一届政府,一个班子,是不是也像人们比喻的,是一套马车呢?如果是的话,这个车老板必定是行政“一把手”了。如果一个地区的社会正常运转,处于坦途的驾车人自然可以悠哉悠哉地按照官场的正常规则行事。然而,假若不是这样呢?假若仕途上也遇到了雷电暴雨袭击的事,假若也有马儿要跳套使反劲儿,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学父亲的样子,瞪圆眼睛,狠狠地抡起手中的皮鞭呢?
人啊,钱啊,都不好弄!最难弄的是人。尤其是那些高层次官员,稍稍触及了他们一点儿个人利益,他们就敏感地冲你难,在工作上绊你的脚。对这种事,真是让人头疼死了。
上任大半年了,华子建觉得,钱和物的事难不倒人,没有钱可以去挣,没有物可以去生产,去购置,人的事,你说了就不算了,局级干部归市委管,市级干部归省委管,一个小小的市长,遇到那些不听三不听两的人,你是干急没辙啊!
不过,自己也并非束手无策。真要把自己逼急眼了,自己不用你就是了!对于有的消极怠工的人,华子建就不得不用了这种方式。
秘长小纪匆匆走进屋里,打断了华子建的思考,他对华子建说:“华市长,钢厂那面出问题了,朱厂长让公安局抓了”。
啊!真的?华子建听完,本能地吃了一惊,随后,却又迅地镇静下来。他站起来,来回的走了几步,接通了公安局长的电话:“鸿雁啊,一个大企业的领导,说拘留就拘留,怎么回事?”
“他,他让工人打了那个废品王人家告到他头上了。”公安局长理不直气不壮地解释着。
“那个‘废品王’,我知道,我问你,市委刚刚作出保护企业的决定,你们就抓了个厂长,这样不好吧?嗯,你们知道老朱肩上的分量吗?几千万的利税啊!他是给柳林政府官员和老百姓挣饭吃。你们吃他的用他的,还要和‘废品王’这种人整治他。你们的屁股坐在哪边了?嗯!”华子建心平气和,但话中的强硬却让方局长有点紧张起来。
“华市长”公安局长在那边沉不住气了:“一会儿,我向你详细汇报,现在,你说怎么办?”
华子建不容置疑的说:“放人!”
方鸿雁局长也只好回答:“好,我马上放。”
小小插曲过去了,但刚才的事让华子建觉得非常意外。
拘留朱鹏宇这样的人物,连个招呼都不打,肯定是哪个大人物了话的,而这个大人物,一定是主管政法的市委领导人。别人,不会有这个胆量。
过了一会,华子建就接到了公安局长的电话,方鸿雁的口气在电话里显得忐忑不安:“市长,朱厂长已经放了,拘留朱厂长,是市委吕副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