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密不可分,他如今也知道自己树大招风,只管凉州大营,三军虎符也大多是个象征,他从军快四十年了,也甚少用过。
但握在手里,就是个殷邛永远也咽不下去的刺。
大营募兵统称为外军,外军为兵籍,募兵制使得层层选拔,入军条件就优于府兵,外加兵农分家,常年训练战役频繁,大营外军的战斗力大都十分强悍。只是外军的兵马粮草完全依赖朝廷,北部外军骑兵比重极大,一骑兵怎么也要配两马,养这些骁勇善战的骑兵,都是哗啦啦的钱啊!
幸好大邺早些年吞并了许多北魏的马场,马还不算太贵,可兵甲c衣服,这都是大开销啊!显宗初期连年对外扩张,外军人数极多,每年光核对外军兵甲衣服马匹的钱,还没算上粮草,都占了朝廷开销的一半还多!
当今圣人单字邛,日子也是穷啊。
殷邛登基也是真养不起这么多外军,显宗中宗时期都是连年降低赋税,朝廷真是穷的叮当响,只得连年裁军,裁下来的那些精兵,又都被各地有野心的府兵吸纳——
得了,这么多年削弱府兵又像是白干了。
大营外军人数连年走低,东|突厥吞并各小国日益强大,打不赢仗也是情理之中,版图龟缩,丧失了马场c商路,朝廷的收入又跟着减少,简直成了噩梦一般的循环。
殷邛当个皇帝也挺不容易的,他是削尖了脑袋的想赚钱。
只有朝廷先有钱了,才能破除这个死循环啊。
本想增加赋税,可崔季明七岁那年的洪灾闹的川地民不聊生,修缮工事后还要几年休养生息,殷邛也只得暂搁此事,幸好他算是有商业头脑,与西域各国不断贸易,以外军护送商队的名义,抽取商队高额利润,又实行了贸易税,暂时给财政紧张的朝廷一点喘息的机会。
那些商队,也是知道东|突厥的大军如同流氓,西域各小国局势动荡,有大邺外军为护,纵然抽取的税金高些,至少有命活,有钱赚,倒也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外军也利用“护送商队”的名义,不断巡视警戒都护府领土,应对东|突厥的奇袭。
不过这都是不那么正规的朝廷收入,想要养军,殷邛还是要找个正儿八经的办法。所以,他是因此才决定要对各地府兵动手了么?
各地府兵虽有的逐渐败落,却有些因为当地将领本身的才干与野心,暗自壮大,无视朝廷对于府兵人数的上限,在地方上发展的规模惊人。殷邛这是要先试探东北地区的府兵,还是要打算动手,崔季明并不能猜测出来。
她听了刁宿白这么一说,心中转了一圈,倒觉得这对掌管凉州大营的贺拔庆元来说,应当是有利无害的。
刁宿白看她明白,心中也是想着,这崔家的外孙,对军中形势如此了解,当真是崔家野心膨胀,长房一手拽着太子,二房一手拢着军权啊。
崔季明点了点头,却问了句她刚刚就心里在意的:“刁公说未能查到那杀手出入围猎场周边的痕迹,难不成这杀手是在场之人家中带来的?”
刁宿白也是面上一寒:“极有可能,各家或许有养着这样的江湖异人。但看杀手逃离的如此了无痕迹,恐怕对当时围猎场各家位置以及金吾卫的巡逻都十分熟悉,也有可能平日身份,是个宫里人。”
“那人绝对是个男子,刁公意思说极有可能是个黄门?这”崔季明有些吃惊。
“也只是推测。此人做事十分谨慎,了无痕迹,这么多日来查不到痕迹,日后更是难寻,恐怕线索也就要这样断了。”刁宿白叹气道。
崔季明想着连刁宿白都查不出杀手的底细,这俱泰真像是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
崔季明与他闲聊了几句便告退,刁宿白目送她走出去了才离开。
崔季明出去了走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