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如失去控制又从空中落到涤生手里,再看回风草,已经全身枯黑死去,残瓣吹散,再也回天无力。
若离抱着回风草残枝大哭,一则多日心血终于成空,救母希望依然渺茫;二则这回风草是天地之间通灵之物,这几日受涤生与若离呵护,竟也如人般心生感激,最后耗尽自己生命,救了几人。
涤生这七八晚对着回风草吹笛,早已将之当作又一伙伴,心下亦甚为难过,雪神也自去石上轻舔回风草,朝天哀啸。
涤生向若离道:“若离你莫要太伤心,难道世间只有这一种宝物可以救你妈妈?。”
若离垂泪道:“有是有的,只是要找到都艰难无比。这回风草我寻了好久,又守了将近一个月,没想到还是……”
涤生见若离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心中豪气顿生,随口道:“我陪若离去找就是!”刚道完,却又想起家中尚有慈母,又如何肯放自己远行。
若离听涤生此言,心念一动,稍抑悲痛。想了想道:“你也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那阴阳童子除了有借月亮纯阴发动‘九阴血煞’的功力之外,听说日出后,新阳的至阳也能使他发动一种功法,所发处山崩石裂,方圆数里之内人畜皆不得生。离日出还有一个时辰,你不赶快随我逃去,也来不及了。”
涤生这一惊非同小可,家中母亲正在熟睡,如这妖人真有偌大妖力,妈妈怎能幸免,便急要回家中救出母亲,若离先要涤生尽快一起逃走,以免玉石俱焚,但终是见涤生也是一片爱母之心,便约好在这一条江上游的犀望谷回合。若离与雪神先往犀望谷飞去,而涤生则迅速纵到对崖,直往家中跑去。
尚未到村中,却已见到一团火光,青烟袅袅,一片人声嘈杂。
涤生伏在一棵树上望去,却见村中男女老少被几十名铁丹国服色的兵卒围着,多处屋子已被焚烧。当先两个铁丹兵押着一个满面血污的汉子,似乎正让他在辨认村中什么人。一个少妇哭喊着扑上去,却被另一士官模样的人推倒。那摔倒在地上的少妇正是桃影,而被那两个铁丹兵压着的汉子,不是涤生父亲秦聪还能是谁?
涤生大惊,万没有料到父亲在这个时候却以这种方式回到村中。秦聪犯了何罪全然不晓,但看样子那铁丹士官只是要带着他到他们村中来找一个人。涤生多日炼气化元,已有一身御气的轻身功夫,但既不会拳脚,也不会其他法术,又如何能救出父亲?眼见东方天空已隐隐透出一线亮光,太阳即刻就要升起,心内焦急如焚。一咬牙,握紧那把玉笛便跳下树向村中跑去,寻思便是死也要同父亲母亲死在一处。
正在这时,村中却突然起了变化。原先随众人蹲在地上的老舱公突然站起,夺过两名铁丹兵的腰刀便舞了起来。那老舱公一改平时弱不禁风的样子,身势甚为伶俐,起高串低,在铁丹兵包围中闪避腾挪,弯刀过处,血花飞溅,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更奇的是,平日里天真柔弱的母亲桃影,此时见老舱公与铁丹兵厮杀,竟也夺过一把剑,也如女侠一般战了起来。只见桃影如一团飞花在敌人群中滴溜溜旋转,一剑出手便不离敌兵咽喉要害,铁丹兵在她剑下倒下的速度比老舱公更快。片刻之间,形势逆转,几十名铁丹兵不到片刻只剩下三四人,但那士官却甚为骁勇,一个人敌住老舱公和桃影两人,竟全然不落下风。
东边天色越来越亮,涤生再无法等待,纵身一跃便是七八丈远,直纵到那士官背后,手中玉笛搅起一道绿影击中士官后颈,那士官闷哼一声身上已被桃影老舱公刀剑双双刺穿。
“爸爸妈妈快走,这里马上就有大难了。”涤生无暇多解释,拉起双亲的手便往山道上跑去。
跑出未多远,东边鱼腹红光一跃,太阳已露出半面。却听得哗哗水声,那桃叶江水平地涌起四五十丈,闪着一团团红光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