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吃过不少亏,可就是死性不改。给你这么一说,我的谈兴倒也上来了,不过现在没时间,我看不如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们俩就不要去参加那些饭局了,一块出去喝顿酒,好好聊聊,你看怎么样?”
周天星平生最爱结交的,就是性格豪爽的人(大概是因为他自己内心阴暗),连连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中场休息后,会谈继续举行,这次会晤主要的议程是,各方分别阐述合作意向,上半场是英、法、俄,下半场是日、德、美。
一开场,就轮到日方代表发言,阐述地内容和之前提交的书面材料并无二致,只是在细节方面作了不少补充。
日方代表团长名叫吉野武夫,是个戴眼镜的干巴老头,说话时语速非常快,如同开机关枪一样,而且咬字口齿不清,听在周天星耳中,这人的日语发音并不标准,带着很浓厚的北海道某地的地方口音。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比如很多中国人的普通话就说得不标准,国外的情况也大抵如此。
这样一来,可就把中方翻译害苦了。担任日文翻译的是个年轻女孩,手上抱着个小本子,低着头不停速记,就算这样,反应也迟缓得要命,而且译文往往辞不达意,甚至好几次出现了明显错误,直急得额上冒汗,连脖子根都涨红了。反观那日本老头,依然我行我素,一本正经地操着北海道方言侃侃而谈,似乎对这一情形并无察觉。
在周天星直觉中,这日本人是故意而为,不过倒没存有多深的用心,纯粹出于一种变态恶趣味。如同日本有许多电视节目,会专门把一些知名av女郎请来,在镜头前进行花样繁多地变态游戏,以满足部分男性某种性癖好。了解这一点后,就很容易理解吉野武夫此时地心态了,尽情折磨年轻女性(哪怕只是在精神上)。也是一种莫大享受。
不过,周天星并不打算向翻译小姐伸出援助之手,只因他现在风头已经出得太足了,要是再精通一门日语方言,无疑会被人视作怪胎(事实上在众人眼中,他早就是怪胎了)。事事出头,并不是明智之举。
最终,还是中方代表团长为女翻译解了围,洪岩不耐烦地打断吉野武夫的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道:“对不起,吉野先生,您的发言时间已经超出预定议程了,如果您还没有表达清楚贵方的立场,就请在会后再向我方递交一份书面材料吧。”
吉野武夫听翻译转达后。微现愠色,理直气壮地道:“很明显,拖延时间的责任并不在我方,而是因为贵方翻译工作不尽责,或者是因为,这位翻译小姐专业素养过于低下。”
洪岩微微一笑,忽然改用一口字正腔圆的标准日本语。淡淡道:“吉野先生,我认为您地工作很不尽责,或者说您地日语水平过于低下,希望下回谈判时,贵方换一位能够准确运用母语地专业人士,毕竟这只是商业谈判,而非外交场合,您认为呢?”
吉野武夫当场被闹了个大红脸,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可怜的日本老头,做梦都没想到。中方地代表团长居然精通日语。一时间理屈词穷。再也作不得声。恼羞之下,率全体团员悻悻离去。
与此同时,就连周天星也不由对洪岩刮目相看。
通过洪承恩的因果树,周天星早就知道,这人其实是洪承恩的一个远房亲戚,不过奇怪的是,初见洪岩时。就没有从他身上感到敌意。当然,也没什么好意可言。只感到一种很平淡的心态,而且这人不是负功德,于是当时就放下心,至少这人不会对自己构成太大威胁。如今看他这番举动,显然也是个颇有城府、很会办事地厉害角色。
整整一下午的会谈,其实只相当于一个开场白,六国代表分别充分表达了合作意愿,相应的,中方也作出简短应答(除日方外)。总的来说,没有涉及到任何实质性问题,还处于相互试探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