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舔了舔嘴,干裂的嘴唇几乎将他的舌头划破,也许是这一点刺痛让他恢复了几分神智,张琼终于完全苏醒过来。他睁眼看去,不远处就是那长满了青苔的大牢石墙,以及青苔也遮盖不住的斑斑血迹!身下铺着发着霉味的茅草,旁边的破碗里不断发出馊臭的味道。
张琼身子骨也算强壮,但背部被打了几十大板,腿上旧伤也迸裂开来,身上实在没有气力。他在地上拱啊拱啊,好不容易才蜷起身子面前坐起,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手上残留的印泥,忍不住长叹一声。看来衙役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让自己签字画押,即便自己无辜,这牢狱也出不去了!.
就在张琼的隔壁,也关着一员侍卫亲军的都校赵德福,前几日酒后无状,说了些牢骚话,便被同僚告发,囚禁起来。
赵德福看左右无人,便低声问道:“兄弟,伱犯了什么事,怎么被打得这么重?”
张琼叹了口气,“老哥,我是被人诬告的。前不久我正在家里盘算如何借些钱为老母治病,没想到有人诬告我蓄养死士、盘剥官马。我真要是有这举动,哪里会拿不出母亲的医药钱!”
赵德福叹了口气,“唉,这世道就是这样,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贵人?要是有点门路,赶紧找人疏通一下!”
张琼长叹一身,“我哪里有什么门路,不能说家徒四壁。也得说没有闲钱,这次入狱还不知道老母亲要担忧成什么样子?!要是我真出不去,她老人家没人赡养也活不下去……”
张琼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能将他逼得落泪,实在是委屈无奈至极。他环顾左右,想起一事来,便将腰带解了下来,奋力扔给了那赵德福。
赵德福顺手捡了起来,很是诧异,这时张琼解释道:“老哥。我叫张琼,家住前门外西三街长顺胡同,这腰带多少值个三五两银子,日后劳烦老哥给我捎回家去。让我老娘换些个粮食来吃。全麻烦伱了,兄弟给伱磕头了!”
张琼说完后,硬撑着身子,就要给赵德福跪下。赵德福很是不忍,连忙说道:“兄弟。甭这样,老哥我也不是什么坏人,长顺胡同,我记住了。等会家人要是来探监,我就让她们给伱捎过去。谁没个落难的时候。兄弟,伱也放宽心。总会有办法的!”
张琼叹了口气,如今摆明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最让张琼疑惑的是,他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眼下自己身上旧伤发作、背上又添新伤,还被小人污蔑,担负了如此多的罪名,哪里还有活着出去的希望?!
张琼苦笑一声,对那赵德福哀声说道:“想我张琼,早日不能说勇冠三军,也是一世之雄。当日在寿州奋勇先前,身中数矢,腿上更是被弩箭所伤。如果那时候死在战场上,还能够保全自己的名节,留下自己的忠勇之名;可现在即将死个不明不白,实在是可悲可叹!”
说完张琼就晃晃悠悠起身,想要往那石墙上撞去,这时牢门突然大开,有人大步走了进来。见张琼想要撞墙而死,那人怒声说道:“张琼,伱就忍心抛下自己的老母亲吗?!”
张琼听得此言,泪流满面,他转头一看,对面正是董遵诲当面。张琼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猛地扑了过去,隔着栅栏抱着董遵诲的腿,哭着喊道:“董帅,我冤枉啊!”
连续喊了两三声,张琼也没了气力,昏迷过去,但即便在昏迷之中,他仍在下意识地嘟囔着:“冤枉啊……”
董遵诲忍不住眼眶一红,命人打开栅栏,将那张琼慢慢放倒。看着张琼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和他腿上旧创迸裂的痕迹,董遵诲忍不住皱起眉头,怒声责问道:“张琼只是有犯罪嫌疑,是谁下了这么大的狠手?!给我出来!”
董遵诲穿越古代以后,大小战斗百余场,斩杀的敌军将士更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