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七月十三日下令杜重威移防,但是杜重威置之不理,并声称这是乱命。刘知远大怒,遂于七月十八日下诏:剥夺杜重威的所有官职爵位,并委任原归德军节度使高行周为招讨使,镇宁军节度使慕容彦超为其副手,征讨杜重威!
高行周早就提前收到了命令,他下令归德军立即北上,经曹州至澶州,在那里接受镇宁军的补给,再向邺都方向挺进。不过,镇宁军节度使慕容彦超仗着自己乃是刘知远同母异父的弟弟,密令镇宁军的主力提前北进,向邺都方向进发,抢夺攻击杜重威的首功。两名主帅虽有些争执,但都是为了讨伐杜重威,一时间,邺都战云密布。
而董遵诲此时也已到达开封,他本想从开封沿汴水顺流而下前往宋州,便提前派出信使前往高行周的大营投书。没想到信使回报,高行周已经率领亲兵营出发,具体行踪不明,整个归德军也在次第开拔,宋州的军营里已经空了大半。
董遵诲得到消息,很是犹豫。自己该怎么办呢,直接去澶州等候高行周的大军?如今汉朝中原地区进行了局部大动员,他所率领的五十来人虽然不多,但是也颇招人注意,一路上不断有差役盘问,很是麻烦。而且他手下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一路上吃饭住宿也需要不少盘缠,如果全部是自己买单,那也太浪费了。尤其是开封居大不易,自己在这里只是包了一个小客栈,每日花销都蔚为可观,区区一队(五十人)所花费的钱财,在随州足够三个队的日常应用了。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董遵诲将刘庆义、张逸、刘大庆等人招来,一起商议起来。刘大庆脑子比较活泛,率先建议道:“大人,要不然咱们去投军吧!反正开封府现在也正往那澶州方向增派人马、以作后援,咱们完全可以拿着兵饷、公费前往澶州啊!”
张逸连连摇头:“不妥,不妥,你当征兵的那些人都是傻子啊?他们肯定能看出咱们是一个小团体。如果从军,咱们肯定被分拆使用,根本形不成一个整体,等到了澶州,咱们要是离开军旅,就会变成逃兵被通缉,到时候别说加入高老大人的军队了,自保都是问题!”
刘庆义也冲着刘大庆连连摇头,“凌云(张逸之字)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咱们一行都有铁甲、战马,这些军械可是稀缺物资,你以为是咱们随州的军队啊?秋毫无犯?!等你在这里参加军队后,这些物资都会被军队上扣留上缴,就部队上那糟糕的伙食,还不够几副铁甲钱呢!”
董遵诲听到此处,也连连点头,“大伙说的都有道理,咱们购置了这些铁甲、战马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虽然前几年契丹人南下,战马价格下跌,可是五十匹战马也需要不少的钱财,不可轻易浪费!大庆你也不必灰心,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我二弟王政忠提前来到开封,也许他还有别的门路,下午我去找找他试试。”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别的琐事,董遵诲还特意嘱咐大家,来到开封也不能放弃训练,松懈下来。虽然不方便外出跑步,但是在庭院里也可锻炼一二,反正仰卧起坐和俯卧撑不需要器械,大家要多多练习。
下午时分,董遵诲带着两名护卫离开客栈,前往王政忠前几日送来的那个地址。来到地方,他不由得失笑,看来王政忠还是干起了老本行,开起了赌坊。
反正三个人都身着便装,便一起往赌坊里走去,掀起门口的帘子,里面顿时涌出来一股热浪,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高的叫声:“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大!大!!大!!!”“小!小!!小!!!”
有坊丁快步跑上来招呼董遵诲他们,董遵诲从荷包里掏出一角碎银子递给那坊丁,笑着说道:“你们老板在吗,我是你们老板的亲戚,路过开封,特来探望?”
“您是山南东道的客人?”那坊丁虽然拿了赏银,却还是有些个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