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遵诲将闫香玉的尸身放在屋中的大床之上,又将笑笑的尸体放在一旁,在屋子四角浇上菜油,寻些易燃的布匹堆在床脚,然后用火把点燃窗帘、床帏,将整个屋子点燃。
看着熊熊燃烧的屋子,董遵诲叹了口气,对一旁拎着小包裹的小何说道:“从今天起,你叫刘小荷,家住随州城外北山刘家村,有个表舅叫刘庆义。”
小何,不,小荷连连点头,冲着屋子拜了三拜,这才随着董遵诲一行离开。
董遵诲一行在闫香玉这边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加上门前又有不少士兵的尸体,所有街坊全都躲在家里,无人敢过来查看。不多时,又有一股乱兵流窜过来,砸门抢劫,很快董遵诲他们留下的痕迹便无处可查。
且说董遵诲让“豆子”将小荷带回细作据点,自己带着队伍回到营中。此时城中已经大乱,倒是军营之中倒是安全,聚集了不少犯官家眷,也有许多军官害怕乱兵无法收拾,将自己的家眷护送至此。董遵诲命人严守营门,登记好在场人的身份,防备奸佞之徒混入。
此时,节度使府邸方向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喊杀声渐歇。董遵诲见此眉头紧皱,叫过几名亲兵来,吩咐一二,命他们五人立即骑马火速离开,前往随州。
此时城门上的守军早就加入了对襄州百姓的烧杀掠夺之中,根本无人看管城门,五个人少费口舌便顺利出城,快马扬鞭,往随州而去。
再说安守忠,终于率兵夺下节度使府,他还没来得及发泄郁闷,便得到了两个坏消息:
一是,安友进在府邸沦陷之时被身亡,他赎罪倒是情有可原,但他选的地方,乃是节度使府的布匹仓库,全是易燃品,加上现在又起了不小的风,火借风势,半个节度使府邸都笼罩在火势之中。安守忠得到的只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府邸,外加空空荡荡满是灰烬的库房而已!
二是,部队在斩杀安万合等投降者之后,在府邸后院池子中,发现了高保勋的尸身!高保勋可是高从诲的长子,虽然没有被正式确立为世子,但是在南平国中呼声甚高,这样的一个人,死在了襄州,那可是给襄州惹了大麻烦。
偏偏安守忠还十分冤枉,从尸体上的痕迹来看,高保勋等人明明是被人在近距离射杀,而攻入节度使府邸的士兵们个个手持刀剑,弓箭手们根本就没有进府!
安守忠犯了愁,自己以后该如何向南平国解释呢?说是安友进、安万合丧心病狂?人家主动联系南平国,不就是想求得外援吗,好吃好喝好玩供着才对,哪有可能对他们下毒手呢?解释不通嘛!
安可义见安守忠十分为难,凑上前来低声说道:“节度使大人,要不推到董遵诲身上?反正他正在咱们襄州城,叛军作乱,襄州城内的治安可不好!”
安守忠顿时心动,安可义说得很是有道理,如果推到随州董遵诲身上,南平国自然会放弃攻打襄州,转去找随州的麻烦。而随州与南平之间隔着一个郢州,据说朝廷的援兵很快就会抵挡郢州,南平国就算想找随州的麻烦,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撤兵。
而且安守忠心中还有顾忌,那就是董遵诲表现得十分突出,无论是前段时间的偷袭南平军的行动,还是郢州城门守卫战,董遵诲都表现得十分突出,等到尹实的奏章上去,董遵诲一个都虞候的任命是稳稳妥妥跑不了的!而有他训练士兵,随州的军力将大为提升。而且董遵诲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像这次潜回襄州,董遵诲就出了不少主意!如果趁乱将他杀害,事后只要砍些乱兵的首级做做样子,就能说得过去!
安守忠前段时间还惟董遵诲之命是从,对他心存感激,但是当他攻破节度使府邸之后,安守忠就将是襄州的节度使,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就和过去完全不同,考虑事情更多的要考虑襄州的利益,至于情义,那不是一个合格的节度使所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