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清幽的烛香在佛堂内轻柔地翻卷。
晏流一口气跑回释缘的寝房,走到窗前想要看看狐狸的情况是否好了一些,却见床上早已没了那小狐狸的踪影。晏流不由大急,心道:“它伤的那么严重能跑去哪里呢?要是跑到外面遇到那两个歹人可就不妙了。不对应该还在屋内!只是怕这个陌生地方罢了。”想到此处,晏流便开始在屋里一些隐匿的地方一边喊叫着一边找寻起来。
忽然,床下仿佛传出一阵蟋蟋蟀蟀的声音,晏流微微一愣,随即大喜,只见床下的空隙内慢慢探出一个白色的脑袋,两只耳朵直直立在脑袋上,黑珍珠般的眼睛望着晏流。
晏流蹲下身子,伸出右手,缓缓探向那只狐狸,在其手指离那狐狸不到一掌距离时,那只狐狸忽然目露凶光,猛地向前一口咬住了晏流的手。后者“啊呀”一声,下意识地将手往回一抽,但刚一动又停在了那里。
“别怕,别怕。这里很安全的,那些坏人都已经走了。”晏流一只手撑在地上,他一边咬着牙,一边使语气尽量变得柔和,“看来似乎是好多了,大师兄的药还真是好用,唔”那狐狸虽小,牙齿却尖利,血一滴一滴顺着晏流的手指向下滴落。后者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头上甚至都泌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依然对着那只白色的狐狸笑着,“你一定饿了吧,但我的手是不能吃的哦。别害怕,你松开我,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也不知那小狐狸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晏流,但眼中的凶光却已然开始渐渐褪去,嗓子里威胁的嘶吼声也压低了些。终于,白狐张开了嘴,松开了晏流的手。
晏流对着狐狸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别害怕,你在这好好呆着,我这就去给你找些吃的。”说完这句话,他才向自己的右手看去,两个牙印清晰地印于其上,两个小洞向外流着血,其中疼痛自然不言而喻。
晏流咬着牙,从释缘的医药箱里翻出药膏和绷带,悉数敷上。上药的时候尤为疼痛,他甚至感觉到鼻腔内出现了一种异味。缠绕好纱布后,晏流又看了看床底,那只白色的狐狸盯着他,呲着牙。
他看着它笑了笑,道:“你等一会。”
此时的食堂人头攒动,人虽然极多但却并不吵闹,众人都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一上午的劳累后都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好好应付一下下午还有其他需要做的事情。
晏流跑进食堂后径直朝厨房走去,进了厨房后却见掌厨的和尚正背对着他削着一只山笋,桌子上摆着几个碗,有几个是空的,还有两个碗里一个装着满满一碗烫熟的山菜,另一碗里装着一碗米饭。晏流蹑手蹑足地悄悄靠近那个桌子,一手一碗将那两只装着食物的瓷碗,转过身慢慢地朝门外走去。
“哎哟!”背后传来一声惊呼差点把晏流吓得将手里的碗丢出去,他脑子里立刻绞尽脑汁地开始了编造各种能想到的理由,缓缓转过身去,却发现那个和尚正抱着自己的手指背对着自己抽搐着身子,晏流立刻明白原来是那和尚切到了自己的手,他吐了吐舌头,赶忙快步往外走去。
出了门晏流头也不回地往释缘的住所跑去,气喘吁吁地进了屋内,又唤出小狐狸,把那碗山菜往它面前一放,转身关上门后自己也坐在地上,拄着筷子吃了起来,说道:“吃吧,这是新鲜的山菜,师兄们早上才采摘的呢。”
那小狐狸对着那个碗嗅了嗅,抬头望了望晏流,圆圆的双眼顿了顿,然后便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晏流见到这情景,不由哈哈一笑。见它吃的这么香,晏流的腹部不由自主地发出奇怪的响声,却也是饿了。
屋内一人一兽坐在石砖地板上不顾形象地吞咽着食物,时不时传出一个少年的欢笑声:“慢点吃,还多着呢。”
都正午了,窗外的鸟却还是不知疲倦的欢呼雀跃。松语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