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望着窗外的黑夜,面色阴晴不定,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抱着双脚大口喘气的铁老,冷哼一声:“我会把这个情况如实上报的,至于上面怎么安排就是上面的事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大袖一挥,向楼下走了去。晏流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满面惶恐的铁老,也跟着药老走了。
走在街上,即使人声鼎沸的环境让人感到热闹,空气中的那丝凉意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抽离,生生凝滞在半空,使得晏流走到哪里都会与其撞个满怀。
他看着那些灯红酒绿,璀璨得可以在眼中雕刻出琉璃的美丽,人山人海。
可那些都与他无关,他忽然间感觉自己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不知道要去怎么形容。就是当他看见那些欢笑着穿街走巷的人潮时,他发现自己无法融入期间,就仿佛隔着一层东西,看不见的。这让他情绪有些低落,一路上跟着沉默不语的药老回到宅子里后便准备和衣睡了。
原本他是该和郭三和岳老五睡一个屋的,可自从回来时候见了一眼他们,自己进屋后他们好像就没动静了。
此时已是夜深时分,药老回来后也径自去了屋内没再出来,宅子内有些恍如世外般的冷寂。晏流转了一圈屋内,想找两本书来看,却发现屋子内除了一些干草和炊具别无他物。他看着窗外黑色的夜空,但觉得自己一人孤独异常,兴致也不是很高,想了一会,打算去床上睡了。
可上床躺了半天,依然翻来转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感觉头脑中有些乱,从重钟寺想到云纹镇,从孙空儿想到村长,从白焚雨想到那个叫作仸照的和尚,他忽然有些疲惫,从前的自己以为只要努力地伸伸手就能碰到天,只要想做的去做了就没有做不到的,可这个世界上却有那么多完全背离他想法的事情发生,在这样生硬的现实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兵,一次次面对的都是成千上万的甲胄兵马。
思绪混乱间,他忽然听到自己的窗户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两下,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听错了,可又过了一会,那两下敲打声却又响了起来。
“谁?”晏流坐起身来。
窗外静悄悄地没有回应,正当晏流坐在那里屏息静听的时候,窗户又被敲响了。
“是谁?”晏流问道。
依然没有回应。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下了床,走到门口,慢慢打开了门。
门外什么也没有。他侧过头看了看门边的窗户,也是空荡荡的,只有浓重的夜色占据着各个角落。
正当晏流摸不着头脑时,忽然听见窗户那传来一声微弱的人声,由于太过微弱听不清楚究竟是在说什么,他定睛细看,却见一个人正躺在窗户下的阴暗角落里,因为穿着一身黑衣,不仔细看几乎无法辨认的出那是一个人来。
“你是谁?”晏流望着那个人影,半晌,后者却只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晏流皱了皱眉头,四周扫视了一圈,院子内空无一人,只有黑暗得以遍布,药老所在的那个屋子有些微弱的烛光,打在窗子上透出昏黄的光晕。他收回目光,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此时双眼紧紧地闭着,也不知是死是活。晏流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将她抬进了屋子。
黑衣人轻得有些出乎晏流意料之外,身子柔若无骨,甚至还有一抹清淡的幽香不住地往晏流鼻子里钻。晏流把黑衣人抬进屋子,放到床上。黑衣人看上去只是晕过去了,胸口正微弱地起伏,晏流注意到他左腹处有一片地方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上许多,不由心中一沉。
他正欲转身去请药老来,可身子刚转过去就顿住了。晏流望向床上躺着的那个黑衣人,忖道:“我初来此地,尚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