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那身青衫,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见前面城墙边围了一群人,我忙施展步法挤过去一看,却是一张皇榜:上写当今太子病重,欲求名医救治。我低头想了想,太子不就是真金么,他得的是哮喘之症,确实难治。我凝神想到中医学上的一张方子,心道:不如去试试,等治好了病,要封赏的时候,便要皇上赏我一座大宅子,把爹娘都接了来享福,还可以在大都开一座医馆。有爹爹这个御医,银子定能滚滚而来。想到这里,我眼前全是铜板在乱晃,于是上前揭了皇榜。
旁边几个汉人见了,对我指指戳戳道:“身为汉人,竟给毁家灭国的蒙人治病,真是不知羞耻。”我听了,一时如针芒在背,冷汗直流。这时早有几个兵士走了来,驱散围观的人群,带了我往皇宫走去。
进了皇宫,我举头四顾,只见殿阁重重,庭院深深,气势恢宏,一派庄严肃穆的景象。心中叹道:怪不得古人都想当皇帝。当了皇帝就可享有天下的一切,就可呼风唤雨,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还可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数不清的后宫佳丽。
这边想着,前面领路的太监带我来到一处宫殿前,伸手向前道:“柳大夫,请。”
我一咬牙,跨步进去。只见明黄的卧榻之上,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人。哮喘之人,最忌躺卧,否则一旦发作,呼吸不畅,便可一夕致命。我走到床边,忙叫太监拿了一床厚被来,卷成一个卷,轻轻扶他起来,让他靠在被卷上,太子睁开眼看看我,太监在一旁道:“这是刚请来的汉人大夫柳明堂。”我忙跪下道:“草民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我站起身,太监端来一张矮凳,我谢后坐下,把手按在脉上,心中默诊了一番,又凑前把耳朵贴在太子胸前,听他肺中呼吸声极粗,喉间呼呼作响。便凝神暗想,果然是哮喘,只是不知是什么引起的。
于是我对太监问道:“太子这病何时起的。”
太监低声道:“太子小时便有此病,只是近来发作越甚,发作起来时情况十分危急。”
我点点头,忽然看到太子床上铺着一张白色的虎皮,我轻轻在虎皮上摸了摸,十分柔软,借着窗外阳光,可见虎皮上扬起一道灰尘,慢慢上浮。我忙问太监:“这张虎皮何时铺的。”
太监道:“是两个月前皇上赏的。”
我又道:“太子病症是否从一个多月前便开始频繁发作。”
太监惊道:“正是。”
床上太子闻言也微微抬头看我,眼中射出惊诧的光芒。
我心中大喜。原来是过敏性哮喘。找到病因就好治了。
我转身对太监道:“拿笔墨来。”太监应声出去,须臾捧了过来。我起身坐在书案上,挥笔写了方子,交给太监道:“照方抓药。”见太监转身欲走又道:“太子房中所有有毛的东西都要拿走。包括那张虎皮。”
太监惊道:“为何。”
我笑道:“太子的病就是因此而起。把这些病因去了。再将我开的药服上一周,自然会有效果。”
太监依言叫来几个宫女,把毛皮收了去。
我也起身告辞出来。
走到房外,只见阳光明媚,不觉已是仲夏时分,回想来到元朝,已有几个月。这其间经历的事,经过的人,给我留下的又岂是伤痛或是快乐可以说清的。
举步向前行去。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只见花丛中跑来一位俏丽的蒙古女子,我忙侧身让到一旁。她见了我,呆了一下问道:“你是谁。”旁边引路的太监道:“郡主,他是给太子看病的柳大夫。”我忙躬身道:“草民参见郡主殿下。”郡主围着我转了一圈道:“原来外面的汉人都长得如此美貌。”言罢复又笑道:“难怪铁穆耳哥哥不让我随他出去。”笑完又飞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