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成功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两人移植的皮肤并没有出现任何过敏的迹象,一切比预期的还要顺利,当医生宣布可以进入最后的康复训练疗程时,邵启鹏分明留意到,凌小昔同左宵默相顾对视的瞬间。
每天的封闭式康复训练,不允许任何家属旁观,他同左若欣只能等候在训练室外。
“你还好意思说我?刚才没听见医生说吗?我的恢复速度可比你好太多了。”从紧闭的房门里,凌小昔调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即使听得并不真切,邵启鹏也能想象到,她眉开眼笑的样子。
双手用力握紧,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着。
“启鹏。”左若欣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这段时间,嫂子和老哥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但这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很开心,对吧?”邵启鹏恍惚地看着眼前这扇房门,视线穿透它,仿佛能看见,她同左宵默在一起时,自在欢笑的样子。
左若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承认她很卑鄙,卑劣到想要让嫂子和老哥重归于好,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一分机会,可看着他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她又心疼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优雅得像正统的王子。”左若欣喃喃道,没有理会邵启鹏的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那时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符合所有少女对未来丈夫的要求,让人不自觉的迷恋上,然后不可自拔。”
邵启鹏心尖一颤,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左若欣的表白,没有了往日的歇斯底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人心碎。
“我喜欢你,我可以为你做到很多事,哪怕付出我的一切,也在所不惜,老哥曾经说过,左家人骨子里大概都有偏执到疯魔的血液,看看我对你的穷追不舍你就应该知道,老哥他对雨涵爱得有多深,我知道,他们之间有很多误会,经历了很多的伤痛,幸福过,痛苦过,但这些事情并没有让他们心目中的爱意消失,他们依旧还爱着。”左若欣忽然有些羡慕房间里的两个人,两情相悦,那该是多么美好,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启鹏,我还是喜欢第一次见到你时的那个样子。”左若欣深深吸了口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他说这些,大概今天过后,他会更加厌恶自己吧?
她整理了一下裙子的衣摆,从椅子上站起,“我去买水,你需要吗?”
“不用了。”邵启鹏心不在焉地摇摇头,一双眼仍旧紧贴在那扇门上。
他真的做错了吗?从最初的默默守候,到主动出击,再到明知她不爱自己,也要强行留下她,哪怕用死作为要挟……
嘴角漫上一抹自嘲的浅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为了爱情,不择手段了?
手掌无力地遮盖住半张脸,邵启鹏疲惫地放松了身体,靠在椅子上,心情矛盾且挣扎。
“喂,那是我的毛巾,你要擦汗拿你自己的去!”
“借我用一下,?”
“我怕感染细菌。”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
不断从门缝里流淌出来的对话,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和睦。
一天的训练结束,凌小昔搭着一条白色毛巾从训练室走出来,当她看见椅子上安静等待的邵启鹏时,嘴角那弯明媚的笑,不自觉淡化了几分。
“等很久了吗?”她看也没看一旁的左宵默一眼,信步走到邵启鹏跟前,轻声问道,嗓音里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会顾及邵启鹏的心情,害怕会刺激他,害怕会让他不安,以至于,连说话,也变得愈发谨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