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李秋吟再次乔装打扮,趁着夜色,闯入别院。
别院里静悄悄的,蝉的叫声显得异常聒噪;月亮大半隐藏在云中,光线很淡,院子里几乎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清人影。
李秋吟伏在屋顶,一手将数枚弹丸同时抛出,很快打晕了所有的侍卫,从屋顶跃下,溜进第一间屋子。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来到暗道之处,搬开一张桌子,后退两步,想用石子打开暗道机关以防万一。
李秋吟刚取出藏好的石子,还未打出,突然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大惊之中回头,却还来不及看那人是谁,便有更大的声响从一旁发出。
四周看去,夜幕之下,许多黑影涌了出来,将李秋吟团团围住,举剑便刺。
刀剑反射着暗淡的月光,在屋顶划出一道一道的伤痕。
李秋吟手握马鞭,连连接招,却发现来人武功皆不怎么高,心里正欲放松,却突然有一只大铁笼从天而降,正将她罩在其中。
灯光瞬时大亮,李秋吟看到自己被众侍卫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刀剑全部指向自己,甚至难以睁开眼睛。
李秋吟心里顿时感到强烈的厌恶,被别人用捕兽的方式捉拿,真是莫大的耻辱!
与此同时,打斗声竟还没有停止。
李秋吟诧异地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却见另一身穿夜行衣之人,手中持剑,正与苏离觞和另外一群侍卫争斗。
那黑衣人手中的剑从李秋吟眼中一晃而过,她记得,是莫卿因那天带去的那柄!
李秋吟心里一紧,千万不要因此连累了他!
所幸,几招之后,黑衣人一掌打中苏离觞,又挥剑打伤几人,越过窗口脱身离去。
李秋吟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开始为苏离觞的伤势担心。
本不该!不该担心的!
他离开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宣布过,从那以后,与他再无任何瓜葛;从那以后,两人便为陌路。
况且今日,是他亲手设下陷阱,致使自己身陷囹圄,还不知他会怎样处置自己呢,何必为他担心!
但心痛仍旧在心上一点一点地蔓延,侵蚀着她的血肉,痛彻骨髓。
他流血了,他流血了啊
李秋吟缓缓闭上双眼,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接下来自己将面对的,是更加残酷的考验,必须用理智来小心应付。
苏离觞眼看黑衣人离去,第一反应想要追出去,走到门口却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略有些懊恼地转了回来。
看到李秋吟紧闭双眼,他微微一怔,随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刚走上前两步,便有另一人从一旁的珠帘后转了出来。
李秋吟闻声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是一中年男子,束在头顶的发丝乌黑如墨,神情庄重,眼神坚定,步伐稳健有力。
她不禁在心里轻叹,这样一个人,竟会如此固执c愚忠,真是天大的可惜!
此人便是左丞相,何定邦。
苏离觞微微低头,抱拳施以一礼,口中唤道:“丞相大人。”
何定邦轻“嗯”一声,淡淡地道了句“多谢苏大人相助”,便将目光投向李秋吟,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你是谁?为什么要盗御赐字画?”
李秋吟生平最恨质问的语气,更何况是敌人所问。她轻扬起下巴,双眸中流露出清冷的目光,闭口不答。
似乎早已料到她不会回答,何定邦神色依然平静,没有丝毫变化,扬声道:“把她的面纱揭下来。”
“是。”苏离觞轻道,声音微微颤抖。他走上前去,举剑抵在李秋吟颈上,嘴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什么。
李秋吟的目光霎时洒落在他的身上,清冷孤傲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