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从您刚才的解说当中似乎可以得出黑棋很早就占到了优势的结论,那么不知道您在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感觉呢?是不是白棋右上角的小飞?”黄妙龄问道,这是第二位棋迷的问题。
“白棋的入角是使本局局面失控的最直接原因,但我认为其根源却在前面种下的。其实就右边的棋型而论,在黑棋跳起补强之后,白棋大可以加补一手。虽然黑棋守住右上角步调不错,实质也很大,但白棋的棋型也非常坚实,以后再打下右下便没有后顾之忧了。此外,从手数上来分析,白棋五子的确是显得有些重复,效率不高,心情上有些不太舒服,但不要忘记,在这之前黑棋从内侧刺过一手,现在这一子已经完全失去做用,因此,可以说双方得失大体相当,白棋完全可以接受。现在白棋脱先抢占挂角,态度虽然积极,但被黑棋顺调压出,白棋处于两面做战的境地,几颗子由强转弱,使得黑棋有了明确的行棋目标,这才是导致白棋布局被动的最根本原因。当然,这里的差别非常微妙,很难说白棋实战的选择一定就是不好,所有现在的一切看法都是棋局结束之后的反思,事实上,白棋的挂角还是非常有魄力的一招。”王子明答道。
“对于王先生的见解不知道宫本先生是什么意见呢?”黄妙龄转头向宫本武雄问道。
“嗯,很有道理的见解。这里我走的是急了一些。当时我的打算是尽量使双方实空差距不要拉得太远,但被黑棋二路点入之后才意识挂角有些不太妥当。不过棋已经走了,后悔药也没处可买。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拼下去了。”宫本武雄笑道。
“研究室里的意见是白棋如果不是飞角,而是自己跳补一手,那么这还是一局可以慢慢下的棋。您当时为什么没有那样走呢?”黄妙龄问道。
“那样走当然会使棋局变的很漫长,但白棋在这里的损失也是很明显的。面对王先生这样的绝顶高手。如果不能在布局阶段把形势追平,我是没有信心在中后盘把损失补回来。”宫本武雄答道。
“呵,宫本先生,您的棋向来是以中后盘的深厚功力著称,怎么这盘棋里会沉不住气了?”黄妙龄笑着问道。
“呵,压力,棋盘以外的人所无法体会到的压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觉得你若是能在重大比赛中和王先生进行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比赛时,你就会知道那种压力是什么了。”宫本武雄苦笑道。
“宫本先生。您这不是在给我出难题了吗?以我的实力怎么有可能进入您所说的那种级别比赛?就算进去了,又怎么可能逼得王先生拿出真本事呢?”黄妙龄笑了起来。的确,她虽然是女子棋手的代表性人物,仅以战绩而论,现今世界棋坛女子棋手当中还没有谁比她更出色,通常一般点的男子一线棋手对上她也未必有绝对的把握,但要说可以和世界级一流棋手正面对抗?那就只能用蚍蜉撼树来形容了。
“哈哈。”宫本武雄爽朗地大声笑道。
“王先生。观众朋友们还有一个非常关心的问题,您在登上擂台之前,中国队的形势可称得起极为艰难,面对日c韩两方五位一流棋手所组成了道道难关,您是不是在同意登上擂台之时就已经预见到了现在这一幕?要知道从概率上分析,连胜五位一流棋手的可能性是三十二分之一。换成百分数就是百分之三点二几,连百分之十也不到,说是九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其危险。您在每一局都是背水一战的绝望情况下是如何保持住旺盛的斗志连战连胜,并最终取得最后的胜利?”黄妙龄倒是言必信,行必果,把刚刚征集到的问题一个不落地都送给了王子明。
“呵呵。纠正您的一个说法,我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旺盛的斗志,如果说有过,那也是在很多年以前刚刚踏入胜负世界之时,那个时候,围棋于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除了想方设法战胜每一位坐在对面的棋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