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是他的徒弟，这些年他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般，虽然她偶尔会恶作剧，偶尔会跟他斗嘴，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徒弟，他所钟爱的徒弟。

    所以这毒，是他自愿迎上的。

    只是他当初没料到，这毒竟会如此厉害，最后得用他唯一的儿子的鲜红才能把自己给救回来。

    如果他知道莫君尧的决定，恐怕会极力地反对吧？最后则是会选择一个人离开忆优谷，寻一处无人的地方等待这毒的反噬。

    她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莫君尧的做法。

    如果真的用莫君尧的生命来换回毒鬼的生命，叫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师傅？

    他就像是她的哥哥一样，她绝对不容许他死。可是，她也不会任由毒鬼被这毒反噬。

    她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知道，在雪山老人那里有一种药，听闻可以解百毒。只是代价会是失去自身的所有武学。

    待她从雪山老人的身上讨来后，她便会自己服下，然后试图把莫君尧身上的毒三度传于自身。

    这本来就是她闯的祸，理应由她来承担这一切。

    即使是费了这几年来苦苦修来的武功，即使她最终会因此而丧命，她也甘之如此。

    “小舞，那个跟着你来的敖公子和卫公子似乎钟情于你，对吗？”突然想到现在正睡觉的两人，莫君尧随即便开口问道。

    钟情？

    闻言，凤舞扬起了一记苦笑。

    “我的好师兄，他们只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

    可是有些事情，女人或许不晓得，却只有同为男人的莫君尧才看得清。

    “小舞，你对他们哪一个比较有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她便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都不要!师兄啊，若是你看上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就直说，你师妹我不会跟你抢的。”

    “胡说什么啊？”莫君尧好笑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断袖，即不会对他们有那方面的情感。”

    断袖？想当初，她曾经误以为敖南雁与卫若卿是断袖，结果被敖南雁那家伙狠狠地骂了一顿。

    瞧着那妖孽气得涨红的脸蛋，她就觉得有趣极了。

    不是断袖就不是断袖嘛!用得着那么激动吗？

    “小舞。”他唤了她一声，随即颇为认真地看着她。“你最终还是嫁了进宫，对吗？”

    他记得，她当初离开的原因便是要回去跟那个与她有婚约的男人成亲。他曾试着挽留，却始终没有把她留住。

    她曾经说过，履行婚约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好奇，想要到宫中玩上一段日子。

    可她这番回来，他发现她已不复以前那般的开心。在她的眼里，他甚至看到了淡淡的悲伤。

    为什么悲伤？为什么不快乐？

    是有什么人欺负了她吗？还是这番出谷，她把自己的心给弄丢了？

    凤舞笑了笑，抬眸看着满天的星星。

    星星如昔，可是有些事有些人，却在逝去的日子里不复以往。

    她即是如此。

    “君尧，我离开皇宫了，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我始终还是比较适合自由自在。”

    她轻轻地合上眼眸，感受着深夜里的微风。

    离开了便是离开了，丢弃了便是丢弃了，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没了回头的必要。

    她不想要再次提起，也不想要回首过去，那只会徒增伤悲。

    她现在最在乎的，是她的师傅毒鬼和师兄莫君尧。

    其他的，她不愿意再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