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街细雪飘絮,野梅幽香。
泥泞的青石板上满是脏污的鞋印,路上行人很少,偶尔可见几个小贩挑着货物叫卖,他们手指头冻得又红有肿,连声音都打着颤。
街边摊主正在收摊,他身旁支起的锅里冒着腾腾白烟,四周弥漫着一股羊肉特有的腥臊气味。忽然,他抬头望向对街小院,他好像听见了女人的惊叫声?可再凝神细听,却什么都没有了。
摊主摇摇头,继续手中的活计。
而此时,那间小院中的假山下,正仰躺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她的头磕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涌出,早已人事不知。
不远处站了个丫鬟,表情恐惧又茫然,就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不久后,一位青衣妇人领着几个仆妇赶来,她一边令人将昏迷的少女抬回厢房,一边让两个仆妇堵了丫鬟的嘴,直接拖去柴房。
等小院里处理干净,山石c地上再不见一丝血迹,妇人才揉揉眉心,疲惫道:“回吧。”
一进房,热气迎面袭来,瞬间驱散了外头的寒意,还未等妇人舒一口气,便听有人道:“娘,她c她死了吗?”
声音又急又怕,似乎带着哭腔。
“我跟你说了多少回,让你明面上别与她争,想要什么告诉我,娘还会亏了你么?”妇人严厉地训了几句,见对方泫然欲泣,摇摇欲坠,只得无奈地摆摆手:“这件事瞒不住你爹了,娘让人请了郎中来,能否挺过去就看她的命了,若真有什么不测,那也是她自己不留神摔下来的,跟你无关,可记住了?”
惊慌的少女捏紧了帕子,她年纪不大,又生得柔柔弱弱,如今小脸惨白,双目含泪,愈发惹人怜惜。只听她道:“可她要是活过来了呢?会不会告诉爹爹是我推——”
“我再说一遍,此事与你无关,你只管记住这一条,其余的,娘自有计较!”
少女纠结片刻,最终缓了神情,应道:“是。”
娘既然有办法,那就一定不会有事,这么些年,后宅可都是娘在打理。
少女有了底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将心中那半分愧疚与悔意压下,委屈道:“女儿并非成心想推她,谁叫她看见女儿的钗子忽然发了疯,竟扑上来抢,女儿不慎才”见妇人又蹙起眉,她赶紧改口道:“我急着躲开,姐姐脚下一滑,人就摔下了假山。”
说罢,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只盼姐姐能挺过这一回。”
妇人扫了眼少女发端的一支玉钗,本想再说什么,最终叹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
入夜,小雪未停。
东院厢房中,躺在床上的女子头上裹着一圈白布,盖着厚厚的锦被,呼吸微不可见。
院里唯一的丫鬟玉英愁眉不展地守在床头,几位郎中都说大小姐伤口过深,要是今夜醒不来,只怕难好了。
想到刚才心急如焚赶来的老爷,不过被夫人吹了几句风,就将怒气转移到小姐身上,不顾人正昏迷着,直骂小姐自作自受,上不得台面。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放在这宅子里再恰当不过。
她正感叹着,余光窥见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
玉英一怔,靠近了细细打量,果真见到小姐眼皮轻颤。
“小姐,您醒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谁在说话?这是哪里?秋晚只觉得脑中千锤万凿,烈火焚烧,喉间下意识发出沙哑的呻/吟。
“小姐?”
秋晚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轻纱床幔c穿着古装的女人c古香古色的厢房
她震惊之余又庆幸不已:她真的在异世复活了?真的可以穿梭万千世界?那等她完成任务,或许真能够回到属于自己的身体,改变一切来不及改变的遗憾,弥补她曾犯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