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苗孤儿院的规模并不大,两三栋低层建筑,中间有个小院子,年纪小些的孩子常常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做游戏,很是活泼。
清清在孤儿院做了好几年义工了,小朋友都和她很熟悉,也很喜欢她,一看见她走进来就一窝蜂地涌了过去。
“清清姐姐,清清姐姐!”
“清清姐姐,你看我上个星期得了两朵小红花!”
“老师昨天还夸我了呢。”
“我会跳皮筋了,清清姐姐,跳得好高的!”
孩子们一群小麻雀似的围着她,仰着小脸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兴奋得不得了。
一个孩子格外的小,看模样也就两三岁的样子,还站的不是很稳,踉跄着抱着她的脚,几度想要说些什么,却总是被哥哥姐姐的声音盖过。她极力地想要引起清清的注意,一抬头,却只能看见一双双激动地拉着清清衣服的手。
躲啊躲,扯啊扯,小孩终于嘴巴一撇,委屈地哭出来了。
清清连忙弯腰抱起她,笑着哄她:“瑶瑶是好孩子,不哭哦,瑶瑶是不是也得了小红花啊?”
小孩带泪点了点头,抽抽噎噎地应和:“瑶瑶是好孩子。”说着她还费力地伸手在怀里扒拉着什么。
清清微笑着替她擦去泪痕,耐心地等着。
是一颗奶糖。
大概是在口袋里放得太久了,小孩又总是跌跌撞撞的,奶糖的包装纸皱巴巴地半开着,露出了里面的透明糯米纸和奶白色的糖块。
“哎c呀!”小孩奶声奶气地低叫了声,伸出小小的指头轻轻地抚着奶糖,想要把它恢复原样。
“瑶瑶想要吃糖呀?姐姐下次给你带好不好?”
小孩还在认真地抚开奶糖的包装纸,听见她说话,抬起头来郑重地摇头,“不是给瑶瑶吃的,是瑶瑶留给小鹿哥哥吃的。哥哥打针,痛痛。”她皱起那双还很稀疏的淡眉,小身子瑟缩了一下,似乎那细长的针尖也已经刺在了她身上,清清安慰地拍了拍她,她鼓起勇气直起身子,摇了一下手里的糖,鼓着脸颊用力吹了口气,“要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再吃糖,糖甜,不哭,小鹿哥哥是好孩子。瑶瑶也是好孩子。”
小鹿又在打针?清清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让瑶瑶和孩子们在院子里继续玩耍,清清走向了院长办公室,办公室隔壁有个小单间,平时孩子们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就请区公所的医生来这帮他们义务看诊。
楼是早年建的,走廊又宽又大,太阳照不进来,一静下来就显得有些阴冷。
门关着,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窗子,清清就隔着窗子往里面望了望。
房间里很简洁,只有一套用旧了的木桌椅,和一张靠墙放着的窄窄单人床,床上铺着白的刺眼的床单,萦绕着消毒药水挥之不去刺鼻的气息。
小鹿穿着套蓝白色的条纹病服坐在床边上,旁边的医生对着半空弹了弹针尖,排出残余空气,然后迅速地把长长的针头插入了他平放在桌上的小臂,赤黑色的液体顺着管道缓缓流往采血袋。
“卢医生在替他抽血,这孩子,这阵子倒不晕了,也不怎么发烧了,但是总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病的可怜见的,卢医生说先验验血看看。”轻声说话的人也往窗子里望了望,是孤儿院的院长孟妈妈。
清清点了点头,小鹿比她上次见他时似乎瘦了许多,病服本就是稍大了些,穿在他身上愈发显得宽宽大大,少年纤细的脊背几乎要淹没在里头。
孟妈妈又摇了摇头:“我这带过那么多孩子,谁也没小鹿懂事,又聪明又乖巧,长的还俊,怎么就遭了那么多罪啊。”
清清连忙劝慰她:“孟妈妈,您别担心,卢医生不是正看着吗?真有什么大问题,我们马上往幼院转,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