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这儿服役了不短时间,但乌清清主要的活动范围都集中在一楼和院子里,几乎从没去过楼上。 壹看 书 ·1ka nshu·
怀着莫名其妙的兴奋,她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走近后她才注意到,靠着楼梯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相框,大大小小,错落有致,摆在一起很具艺术气息。
探头往下看了看,再一次确定叶然仍在淋浴,她放心地停下脚步,慢慢打量起照片来。原来这并非全是照片,有一部分是画像,有中国古代的仕女图,欧洲中世纪样式的油画,街头画家粗描的人像画,寥寥两笔的水彩式样丰富,年代不一,但画中的主角却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
那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士,黑发,纤弱,优雅,眉目婉约,气质绝佳,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有风笛拂过。
这些照片与画像几乎贯穿了她的半生,从被抱在襁褓里呆呆地看着右上方的红气球,到穿着白袜子黑色绊带小皮鞋羞涩地对着镜头微笑,到手持小提琴微微闭目,到穿着繁复的晚礼服出席社交晚宴,到站在牛津法学院的楼前开心地把学士帽丢往空中,到轻轻地摇着薄荷蓝色的摇篮,再到牵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的手,带他走过罗马的长石阶。
清清定定地望着摆放在最右端的最后一张照片她与少年并肩端坐在纯白的三角钢琴前,两人十指连弹,十分默契,左侧的白色窗纱被清风吹起,露出了一角探进窗内的风信子。
少年无疑是叶然,虽然年岁尚幼,但浓眉长睫,一身清冷与骄傲,与现在并无二致,不同的是他眼中的温柔,那双鸽灰色眸子的温柔。细长的手指有力地按下了黑白琴键,但他并没有看琴谱,反而侧头望着身旁的女士,眼中无限温存与脆弱,仿佛在望着这世间最珍贵c也最易碎的东西。一看书 ·1kanshu·
她看得几乎怔住,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轻抚过他的眉睫。
“你在这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连忙缩手,做贼心虚般的把手背在身后,急速转身。
不料说话的人和她贴得很近,就站在她的下一阶台阶上,她这一转身,险些撞上他,唇瓣也仿佛擦过了某个柔软的东西。
她的初吻!脑中一声轰鸣,乌清清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忽略了自己依然站在楼梯上,后退的脚忘了抬高,脚踝被台阶一绊,失去身体重心,整个人都向后摔去。
好在叶然眼疾手快,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她落入一个坚实而柔软的怀中。
两个人间的距离霎时被无限拉近。
男性的躯体温度不过略高了半度,却烫得她根本不敢触碰。
淋浴后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涌入鼻端。
是青草的味道。
雨后,刚刚修剪过的青草。
好看的像神一样的面庞。
就在她微微一靠近,就能亲吻到的地方。
长长的睫毛半垂。
落在鸽灰色的眸子上方。
仿若在林间轻栖的蝶翼。
太甜蜜的姿势。
太甜蜜的气氛。
甜蜜到仿佛不发生点什么,都是一种罪恶。
远处隐隐传来悠长缥缈的浪漫长曲,空气里满是粉红的气泡。
“那个”一个别别扭扭的声音响起,“你头发上的水掉到我眼睛里去了。”
粉红色的泡泡霎时都破灭了。
“哦。”叶然面无表情地答道,手一松,直起了腰。
毫无防备的乌清清下一秒就跌落在了楼梯上。
好在她本来就半躺着,高度不高,这么一摔,并不太疼。
但是十分没面子。
感觉自己就像一袋垃圾一样,被人松手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