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待得转醒时,却见杨龙生坐在床榻边,泪眼朦胧,当即笑道:“傻孩子,哭什么?”
杨龙生一怔,忙拭干眼泪,争辩道:“谁说我哭了。嗯,义父,你都昏迷了十天十夜了,现下才醒,真是差劲。不过那个老头子现下还没醒,比你更差劲。”
赵无邪哈哈一笑,抚摸他头顶,笑道:“那你以后一定要练好功夫,只有对手倒下,自己永远胜利。”杨龙生胸膛一挺,傲然道:“我以后一定会天下无敌,你也不是我对手。”赵无邪又是哈哈大笑,眼望船舱舱顶,暗想:“天下无敌,那又有什么好了。”只是这话不便说出口。
他闭目良久,突地睁眼道:“那日江上大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龙生闻言小脸一白,浑身打颤。赵无邪见状忙道:“是义父不好,你不愿说就别说了。”
杨龙生咽了口气,眼中露出惧色,道:“那些人当真残忍,竟引火烧船,还将火船向对方身上推。那些士兵身上都着了火,往水中跳,但还是被烧成焦炭,最后那两个老头子也烧了进去。我使劲得抱着那个小弟弟,嗯,却不知他现下怎么样了?还有楚儿姊姊,她就像我妈妈一样,对我可好了”想到母亲,泪水又盈了一眶。
赵无邪知这孩子性子素来倔强,但这几日却是泣不成声,心下不忍,将他抱在怀里,心想他父母双亡,自己终是难辞其咎,而现下却还要他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以后如何,当真无法预料,不禁长叹一声,心想:“我总要想法子让他安定下来,以后自然还要他读书识字,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流浪。”但想到自己也是前途难测,不知什么会给人乱刀砍死,这个义父做得当真不称职之极,默然半晌,道:“你说源政浩也身受重伤,至今仍自未醒?”
杨龙生正要开口,却听舱门开启,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是啊,这些东瀛人小气得紧,见你打伤了他们的首领,死活不让我们留在船上。此事还得靠完颜大哥。”说话之人正是郭襄。她身后跟着两个男子,正是张君宝和完颜明恢。
完颜明恢微笑道:“他们不愿随我们一起去喂鲨鱼,只得留下我们。”张君宝道:“这些东瀛人对源政浩甚是忠诚,而人数又多,却不知有何图谋?”赵无邪笑道:“张兄何时变得如此多疑了?”完颜明恢道:“张兄所虑,未必不真,咱们总是要小心为好。”赵无邪笑道:“若咱们真打起来,倒是便宜了那群鲨鱼。”
他在船上养了近两个月伤,伤势已好了大半。此船甚是宽敞,双方各住一边,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夜明月高悬,赵无邪正自躺下,突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却是那小次郎,不由得微微吃惊,正要开口,他却先道:“你伤好了吗?”赵无邪道:“已无大碍。”小次郎点头道:“很好,那日你答应我的可不是说谎吧。”赵无邪知他所指乃是决斗之事,心想:“这人当真好斗。”便道:“便在今晚?”小次郎道:“不错,我若输了,就切腹自尽,出手吧。”
赵无邪想起东瀛武士一旦败北,便要切腹自尽,摇了摇头道:“我困了,明天再比吧。”小次郎喝道:“不行,就今天打。”伸手将他胳膊一扭,便要将他放倒在地。赵无邪手臂一转一缩,如蛇一般自他手底脱走,头也不回地向床榻走去。
小次郎见他如此羞辱自己,大怒欲狂,拔出太刀,当头向他劈去。赵无邪也不闪避,右手一抬,食中两指已夹住刀刃,那把太刀停在离他发梢一寸处,竟自砍不下来。小次郎脸色由红转白,到最后发青发黑。
赵无邪只要手上加力,便能将太刀震断成两截,那小次郎非切腹自杀不可,当下转过身来,右手前送,嗖的一声,太刀已回至小次郎腰间刀鞘中,笑道:“算平手如何?”
小次郎如何不知自己的武功与赵无邪差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