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邪因众怒而被击晕,迷睡中只觉耳畔有人低低啜泣:“你这傻小子,干吗要帮我挡人家棒子,我又对你不好啊,你真是傻透了。无邪哥哥,你为什么还不醒,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打你骂你了,你快醒醒啊!”赵无邪颇是吃惊,这声音分明便是丁采儿所发,他想要开口说话,但苦于嘴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更发不出声音,却听近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丁姑娘不必着急,老夫自信赵公子戌时之前必能苏醒。”丁采儿喃喃道:“戌时,还有两个时辰呀!”突然“咦”了一声:“华大夫,你你怎么进来的!”话语间大有惊慌之意,随即站起。
赵无邪深知丁采儿心境,暗想这华大夫定是刚到,自是无意间听去了丁采儿向自己吐露心曲的言语,如此必令她又羞又怒,只怕要做出什么事来,大声叫道:“别别打他!”便这一叫发觉自己竟能开口说话了。
华大夫与丁采儿都是大吃一惊。华大夫笑道:“赵公子年轻力壮,体质超过老夫预料,很好很好!”似乎非常欢喜。然此间最欢喜的自然是丁采儿,但她脸上仍不会有丝毫流露,冷冷道:“小色鬼命还真大,这样也死不了。看来阎罗小鬼都睡大觉去了。”赵无邪叹了口气,道:“却不知是谁说的,以后再也不打我骂我了。唉,听说那些在阳间说了话不算数的人,到了下面都是要被割舌头的!”丁采儿又羞又怒,想举掌打他,但又碍于旁人,气火攻心,竟自剧烈咳嗽起来。赵无邪大急,慌道:“华大夫,您快瞧瞧,她的内伤是不是又发作了?”华大夫叹了口气,道:“老夫曾言明丁姑娘的病治标容易,治本难,姑娘还是少动气为妙!”丁采儿哼道:“不用你管!”
赵无邪苦笑摇头,环顾四周,却见所在乃是一间木屋,一桌一椅虽是简陋,但整整齐齐,更是一尘不染,奇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到了这里。”
华大夫正要开口,丁采儿抢着道:“那日见你昏迷,我本想一走了之,但想你毕竟救过我,我自不能弃你不顾,便请了华大夫给你疗伤。他说你伤得虽是不重,但创口在脑部,得及是抢救,耽搁不得。于是乎我们便在洛阳城外的山洞里暂住。唉,你不知道你有多麻烦,所用的药材都得到山上去采,华大夫说自己年老体弱,非要我上山采集,费了我好多心力,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赵无邪眼望华大夫,见他一脸苦笑,已知丁采儿之言并非完全属实,暗想定是自己昏迷不醒,丁采儿很是着急,自是大大惩处了那些人一番,并擒来华大夫,却说成是“请”。至于上山采药定是她主动请缨,她一个千金小姐为自己吃了那许多苦,不由得甚是感动,抓住她手,不知该说些什么。丁采儿见他目露柔光,不由得心中一甜,任由得抓着自己的手,轻声道:“你这小没良心的,现下才知道我对你好吗?”
赵无邪道:“之后便到了这里?”丁采儿道:“哪有那么容易。咱们差点给谢先生抓回去了。”说着竟忍不住笑出声来。赵无邪见她模样古怪,知道其中必有隐情,抬头望向华大夫。华大夫叹道:“我们在山洞里歇了一夜,次日天色刚亮,便有几个乞丐过来。天下乞丐比比皆是,我们也并不在意。后来听起他们谈论,说要抓什么淫贼,救什么帮主夫人。”丁采儿插嘴道:“就是伍浪那淫贼。”赵无邪嗯了一声,道:“捉住了吗?”丁采儿笑道:“那淫贼奸诈得很,东躲西藏。那群乞丐得到消息,知道他这几日在洛阳一带出没,说要在沿途安下机关,擒住伍浪,你说他们傻不傻?”赵无邪奇道:“不能力敌,便要智取,我看他们挺聪明的。”丁采儿笑道:“傻小子,你才是真的傻。哪有人根本不知对手所在的明确方位便安下陷阱的,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手这里有陷阱吗?”赵无邪沉吟片刻,道:“你是说丐帮中人螳螂捕蚕,却有人黄雀在后,那黄雀却是伍浪他自己?”丁采儿笑道:“看来你还不真的傻啊。我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