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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书呆子墨滴更加惊慌了。三爷骤然沉声喝问:“秀才。你知不知犯了死罪?”

    书呆子说:“我,我,我不知道。”

    “大胆!你还敢说不知道,你在大街上肆意辱骂朝廷,毁誉官府,蛊惑人心,意图谋反。说!你是不是东林的残存余党?”

    “冤枉!在下祖先没一人入仕为官,也没有与朝廷任何一个官员来往,就是在下,也只读了二年书,连个秀才也考取不上,怎是什么东林余党了?”

    “那你在大街上胡说了什么?”

    “这更是天大的冤枉!在下不过胡乱议论几幅画而已。”

    “你议论什么画了?”

    一个大汉拿着那两幅不成画的画摆在三爷的面前说:“三爷,他议论的就是这些画。”

    三爷看了愕然地说:“这不是顾老酒后乱涂的东西吗?怎么是画了?”

    汉子说:“三爷,这书生可不是这么说,他说这画大有含意和隐喻,一般人看不出来。”

    “唔?他说什么了?”

    “三爷,小人不敢直说,叫这书生说。”

    三爷转问书呆子:“书生,你怎样议论这些画了?”

    书呆子说:“在下说那幅黑夜景,既然是黑夜,当然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了,所以不用去画什么山呀,水呀,房舍呀等其他的景物了!”

    汉子忙说:“三爷,看来这刁滑的书生,不打是不会招供。只要这书生招供了,我们就有证据去抓那姓顾的老头。”

    “胡闹!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三c三爷”

    “滚!我要和这书生好好地说话!”

    “是!三爷。”

    两个大汉有点颓丧地走到舱外船头上去了。两个大汉一走,三爷和颜悦色地对书呆子说:“先生,对不起!老夫两个手下对先生冒犯了。先生,请坐!”

    书呆子一时有点受宠若惊,神态迷惘地说:“在下不敢。”他不知这威严的老者是什么人。是朝廷的官员,还是东厂的一位要员?但绝不是锦衣卫的人。”

    “先生,你坐下就是,老夫有话与你说。”

    “那在下告罪坐下。”

    “先生贵姓?何处人士?”

    “在下姓胡名,湖广岳州人士。”

    “唔!听先生口音,的确是湖广人;至于胡,恐怕不是先生的真实姓名吧?”

    “不不!在下的确是姓胡名,不敢相欺。”书呆子听这所谓的三爷一说,内心暗惊,这老者的目光如电,他怎么察觉我用的是假姓名了?于是他更加谨慎地回答,以免连累家人。

    三爷一笑:“老夫不管先生姓甚名谁,先生认识重庆的顾老?”

    “顾老!?在下从没听闻,更谈不上认识了,这顾老是谁?”

    “先生既不认识顾老,怎么对顾老的画如此欣赏?”

    “在下欣赏,并不在乎画者是谁,只是就画论画而已。”

    “这画有什么可欣赏之处?”

    “笔法老练,泼墨有劲,一气呵成,没有几十年的苦练,不可能有此笔锋走墨,至于画中原先的含意,在下并不知道,只是自己主观想象而已。在下之想,恐非画者之意。”

    “所以先生借画讥讽朝廷无道,天下漆黑一片,百姓暗无天日了!”

    书呆子一下无言。三爷“嗯”了一声:“先生怎不说话?”

    书呆子惶恐地说:“在下是一时性起,信口开河,当不了真。”

    “那先生也是有感而发了!”

    书呆子长叹一声:“当今各地官府横行,民不聊生,清廉正直之官,可以说没有几人。”

    “看来老夫手下并没有看错先生,先生确是东林党残余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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