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模像样地安慰我:“你的学校也不错啊,不是人人都能进清华的。”
我又点燃了一根烟,并把烟盒递到她面前去。她摇摇头,认真地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要少抽。”
我对着她欠了欠身。然后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碗面。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来递给我。如果现在有认得的人进来,多半会认为我跟她有暖昧的关系,但她很坦然自若。
那夜我坚持要送她回家。
她则坚持要走拉面馆后面的那条小路,那条路旁边的房子已经建成了,有了路灯不说,路的两边还种了一些小花小草,但除了附近居民,走的人并不多。我跟她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前面的一个地方,她忽然停了下来,问我:“你还记得这里么?”
“记得。”我说。
“那一次你在这里揍她,是我把你拉开的。”
我强忍内心的慌乱调侃道:“要是我今天在这里揍你,你说会有谁来拉呢?”
“你不会的。”她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
“不告诉你。”她说。
“那我们试一试!”我一把抓过她来,她吓得轻声尖叫,但只是轻声而已,她甚至没有下力气要推开我。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儿,那一刻我有股冲动,其实很想吻她,但我没有,她说对了,我做不到,我确实对她下不了手。
我放开她说:“走吧,哥哥送你回家。”
“不用送了,我家不远,就是那幢。”她指指前面,然后接过我手里的袋子说:“张漾,再见。”
她叫我张漾,仿佛我跟她认识多年,是多年的朋友。
“去吧!”我朝她挥挥手。
我看着她朝前走,没走多远,她又回过身朝我奔过来,很直接地对我说:“我要知道你的电话号码,还有信箱,或者qq,都行。”
说完,她递上来一支笔和一个新本子。
我在路灯下一笔一划地写给她,她跟我说谢谢,然后离开。
见鬼!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发现蒋皎母女都在。我父亲正在替她们面前的茶杯加水,看样子,她们已经坐了老半天了。
“嗨。”我装做若无其事地跟她们打招呼。几天不见,蒋皎的新发型真是乱得不可开交,像个鸡窝一样顶在头上,她画了紫色的眼影,我最不喜欢的俗不可耐的紫色。我怀念那个直发的穿黑白校服的蒋皎,至少那时的她,不会让我感觉讨厌。
“张漾,我们正在跟你爸爸商量你们去北京读书的事情呢。”蒋皎妈妈说,“他说他就不去送你们了,蒋皎他爸也忙,就我一个人送你们去吧,我们家在北京有房子,你们周末可以去那边住”
“好。”我笑眯眯地说。
“蟑螂,你吃过饭了吗?”蒋皎问我。
“吃过了。”我说。
“吃什么的呢?”她总是这样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拉面。”
“拉面怎么会有营养!”蒋皎妈妈叫起来,“走吧,我们还没吃饭呢,一起出去再吃点东西,最近有家新开的川菜馆不错噢,就在义正路上,离这里不远。”
“走吧。”蒋皎拖我。
“不去了。”我打着哈欠说,“今天站一天柜台,累死了,想睡觉。”
“你又去卖啦!”蒋皎叫起来,“不是让你不要去的吗?”
我瞪她一眼,她闭了嘴。
“阿姨你坐坐,我去洗个澡。”我招呼打完,就拿着汗衫进了浴室。蒋皎跟着我一直到了浴室的门口,我问她:“要干嘛,难道想看我洗澡啊?”
她嘴一咧说:“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
“去外面等着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