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若在江左,攸定会招待新义军上下欢宴。”
石青好奇道:“睿远,你一高门望族子弟,不好生待在江左享福,干吗到要北方受苦?”
“石帅之见,有失偏颇。谁说世家子弟只会享受?”诸葛攸说话向来不加虚饰,直言不讳,无论是对石青或是苏忘,都是如此。
石青又是一奇。“世家子弟不去享受,难道会去耕种劳作?”
诸葛攸白了一眼,带着几分无奈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世家子弟,需要学习经学,需要劳心治人,这是学问,并非易事。石帅别把纨绔子弟当作世家子弟了。”
“原来如此,确是我想偏了。”石青一笑,揶揄道:“如此说来,睿远必是学业大成,此番北上,意欲治人的了。”
诸葛攸脸又是一红,结巴道:“这个。。。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又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攸自认书读得够多了,世事经得不够。。。意欲北上历练。诸葛家向来以经世著称,不善于清谈。。。”
他结巴了一阵,看见石青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心中一恼,直通通地说道:“诸葛攸喜欢任事,不会谈云山雾罩地玄虚,也不想呆在江左被那帮人笑话,所以跑到北方来干一番大事;就是这样。石帅满意吧。”
原来他是口才欠佳,不会清谈;又怕狐朋狗友笑话,被逼无奈才北上的。
石青暗笑。摇头道:“我不满意;想诸葛氏传家百年,钱多粮足,睿远既然有意北上干一番大事,怎地不带几船粮食?偏生要在我们穷人碗里抢食。”
“咄!”诸葛攸气得脸红脖子粗,一跺脚,拂袖而走。石青哈哈大笑。
“难听死了。”祖凤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嘀咕一声。石青笑道:“小丫头懂什么?我这笑声饱含了粗犷沧桑的感觉,这是阳刚之美。”
祖凤一扭头,脸朝外嘀咕道:“声音难听,人也难看,笑起来更难看,还不如板着脸好。”
石青终于挂不住了,笑声嘎然而止。右手捏住下巴,郁闷道:“不至于吧。我对水照过,这张脸也不算难看。”
祖凤噗嗤一声笑了:“大男人照镜。不知羞!”
说笑声中,他们经东海郡合城,进入鲁郡。
鲁郡属豫州辖下,位于豫州西北突出部。它远离许昌不说,与豫州其他郡国的交通还被昭阳湖c南阳湖c巨野泽隔阻的严严实实;算是一块飞地。连张遇都没把这块飞地纳入治下,以前的刺史更无心管理。眼下这里是真正的无政府状态,坞堡猖獗,如土皇帝一般,各辖一片领地。
一进鲁郡,石青就感觉到不同;与谯郡c东海郡相比,在这儿遇到的人明显多些。前几日,他们只遥遥见到两个城池,一个是彭城,一个是郯城;除此之外,上百里难见人烟。到了鲁郡,不过半天,就能见到不少人。
这些人聚合成一支支队伍,或一两百c或三四百,多的也有五六百,打着不同的旗号,来来往往,不知在忙什么。共同之处在于,这些队伍一见新义军,立刻飞一般跑了。
“侗图,追上去问问,他们在干什么?”这么多队伍在四周跑来跑去,让人感到别扭。
侗图带子弟骑追上去,没一会儿就回来禀报。“石帅,不干咱们事。这些队伍分属蒙山c凫山c凤凰山。。。算是本地坞堡,据他们说,北方正有许多编户渡河南下,他们意欲在此拦截,为寨子添些人丁耕户。”
“渡河南下?”石青心头一紧,猛然想起一件事,急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侗图掰着指头算道:“今天是六月初三。”
六月初三!这是开始,一个大灾难的开始。。。
石青记得,这一年,石虎死后,北方战乱持续不断。五月初,石遵夺位